王宝玉在派出所里呆了一夜,又冷又烦,觉也没有睡好,心里还琢磨着,最近老是忙乎开荒的事儿了,怎么就忘了给自己卜一卦,兴许还能躲过这劫呢。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中午,蒋春林来了,一进屋就说道:“王队长,昨天确实搞错了,你这烧荒山也是为了老百姓服务,让你受委屈了,今天中午我请兄弟吃饭赔罪!”
王宝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蒋春林的脸变得也太快了,不过事态也很明朗,一定是有人替自己说话了,否则,蒋春林不但不会请自己吃饭,恐怕还要请吃自己吃一顿耳光。
可是,谁会帮自己呢?是迟立财,不太像,迟立财不过是个计生办的主任,还管不着林业口,想不明白王宝玉就不去想了,嘿嘿,请吃饭那是要去的,客气了就显得见外了。
王宝玉跟着蒋春林刚走出林业派出所,就听见有人喊着:“宝玉!宝玉!”
王宝玉抬头望去,看见两个人正站在门外不远处,一人肩膀扛着被褥,一人手里拿着个小包裹,正是干爹贾正道和干妈林召娣。
“爹,娘,你们咋来了?”王宝玉连忙挥手喊道,跑了几步迎了上去。看到两位老人的气色都很憔悴,显然昨晚一夜没睡,一早又走了几十里山路赶来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干妈林召娣眼含着泪水,上上下下把王宝玉好一通打量。
王宝玉笑着问道:“娘,你看啥呢?”
“宝玉,他们打你了没?”干妈林召娣看着王宝玉的脸色有些灰暗,瞥了眼不远处的蒋春林悄声问道。
“娘,你别担心,我这不一切都好好的嘛!蒋所长对我很照顾,要请我去吃饭呢!”王宝玉握住干娘的手,顿时心里有些酸楚,初春的北方还是格外的清冷,干娘的手摸上去冰凉冰凉的。
林召娣半信半疑地抓住儿子王宝玉不敢放松,那边贾正道正在给蒋春林递烟,蒋春林自然是不肯接受,反而取出自己的红梅牌高级香烟给贾正道点上,又递给王宝玉一支,口中说道:“下面的这帮玩意,大爷大娘来了也不通知一声,让两位老人家久等了。”
贾正道受宠若惊地吸着香烟,当然知道儿子啥事儿也没有,但还是表面客气地说道:“宝玉在这里,多亏了蒋所长的照顾。改日一定到家喝酒。”林召娣也跟着点头说道:“蒋所长到了村一定到家里坐。”
蒋春林呵呵一笑,说道:“两位老人家不用客气,我跟宝玉,就跟兄弟一样一样的!”
贾正道犹豫了一下,又向蒋春林问道:“宝玉啥时候可以回去?”
“啥时候回去?这要看宝玉兄弟啥时候想回去了。不过今天上午不行,中午我一定要和宝玉兄弟喝两杯絮叨絮叨。”蒋春林说道。
王宝玉在心中很是鄙视蒋春林,他娘的,昨天还凶神恶煞地要削我,今天就成了兄弟,这其中一定有古怪,今天中午喝酒,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行。
“爹,娘。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我晚上一准到家。”王宝玉对干爹干妈说道。
贾正道点点头,拉着林召娣就要回去,可林召娣抓着儿子的手就是不肯松开,王宝玉心里明白干娘的心思,安慰道:“娘,放心回去吧,我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
蒋春林也笑呵呵的说道:“老人家,宝玉兄弟来所里就是说明些情况,您二老别瞎寻思,到时候宝玉兄弟少一根头发丝都算我头上,您看行不?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中午就一起吃个饭,下午你们一起回去怎样?”
贾正道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看宝玉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您多担待着点。”
林召娣也放心的松开儿子的手,眼泪却止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嗔怪道:“儿,你可把娘给吓死了。”林召娣说着打开小包裹,里面是些有几个鸡蛋和一些干娘,“儿,先吃点垫吧垫吧。”
林召娣说完把小包裹塞王宝玉手里,转身又帮贾正道把被褥扛到肩上,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