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厮杀,手段再怎么残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把屠刀对上手无寸铁的老弱,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真该杀!
丰旗攥紧了拳,一脸愤恨,就是豁上他这条命,他也要把司剑扶上那个位置。
今日的债,定一笔笔讨还!
周攀起身给马喂水,“还有半日就到汉谷关了,二弟,你留在此处,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尽管一路上,他们都是急速前行,但带着周圭,难免拖慢了队伍。
“你们快去。”
“我就是饿几天,也死不了!”
周圭粗着声,让李易等人别吃了,赶紧动身。
李易把纸条收了起来,动作先是很缓,接着一跃上马,只片刻,身影就融进了夜色里。
周攀和丰旗紧跟而去。
“周边的三十三个村子,都,都屠了?”
杨奉抖着嘴唇,声音沙哑。
另一边,翁敬瘫坐在椅子上。
两人都是被李易强行带离的建安,要不是被告知了绥安县之事,他们绝不会待在此处,早想发设法的离开。
虽然出不去宅子,但都没停止过打探外面的消息。
护卫们倒也没瞒着,每天把最新发生的事说给他们。
“楚国这是要亡吗?”
杨奉无意识的呓语,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肥肉弹了两弹,但他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乱世将至。”
翁敬闭上眼,一脸的悲色。
盛父看着跳跃的烛火,面沉如水,动作缓慢的磨墨,直到天亮,他才停笔。
“这些信,看看能不能送去各处。”
盛父把信给都前卫,他任户部侍郎多年,各地都有人脉。
司剑起兵,他得给他铺路。
芸娘看着外面青翠的树叶,默默为李易祈祷,一定要平安。
太上皇摔了奏折,让人召右相进宫。
“如今的形势,依你看,当如何?”
太上皇揉着眉心,开口问道。
这一幕,要叫外人瞧见,定然惊讶,右相不是亲近皇帝?这事,连他们都知道,太上皇不可能不知道。
他不趁机收拾右相,反而还向他询问应对之策。
言谈间,并不见丝毫防范。
这简直异常!
“暗处之人,必须尽快查出来。”
“着令襄吾卫剿杀驻军。”
“既开始就把事情推给了皇上,眼下,也只能再让他扛了。”
右相缓缓出声。
“搜寻之事,只可暗中进行。”
“民众现今无比恐慌,若再让他们知道暗处有这么可怕的势力,局势就彻底控不住了。”
“太上皇,该早朝了。”
“你是时候接手朝堂,重新登帝位。”
右相低头行礼。
“去办吧。”
太上皇挥手,示意一切照他说的来。
“臣告退。”
右相走出长秋殿,步伐间,尽显沉稳,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所有人都以为左相是太上皇的心腹,却不知,太上皇真正信任之人,是右相。
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可能。
他若安安分分,做个听话的儿子,太上皇可以放任他在那个位置。
但人呐,总觉得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他一日未死,这楚国,就一日由他说了算。
任何人都休想脱离掌控。
“听说了吗,数十个村子,和绥安县一样,都让屠了!”
“驻军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也不看看他们效忠的是谁。”
“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们了?”
众人眼神静寂,建安像是被厚重的云层笼罩,看不见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