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丽也是看过样板戏的。
她对于这些耳熟能详的台词,心里也有数...
咦??
等等!!
那个喜儿,刚才说的是...‘额’?
要知道:
说我...发音为‘额’的地方,恐怕只有陕北的绥得县、籽洲二县了。
而张海丽,则明明记得这个戏团。
据说是由市里的文化部门牵线,花了高价,从苏北与徽州接壤的地方专门请来的。
也就是说。
演职人员,根本就不是本地人...那他们,为什么会说本地口音呢?
这下子。
张海丽又想起更多的细节:那个喜儿一开场,不仅把‘我’....发音为‘额’。
而且!
她还把‘为什么’这个词,给改成了‘咋解’...这可是地道的陕北口音了。
如果说一个发音带陕北腔,是巧合的话。
那么扮演喜儿那个演员,她连住几个发音...全是非常标准的陕北口音。
这就很难解释得通:
作为一个演员,到外地去演出。
模仿一下外地口音,以便拉近演员和观众之间的距离...这种做法,很常见。
但...问题是!
扮演喜儿那位演员,连续好几个陕北发音,都非常非常的标准...
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模仿的来的了!
短时间,真的真的很难学会陕北口音。
——就像张海丽自个,和叶小川以及王硕、老闵他们,来到陕北这么久了。
说实话。
真还说不了几个,地地道道的陕北词汇和发音!
而张海丽记得:
这个剧团是今天一大早,才从绥得火车站下车,然后踏上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包车,专程把他们拉回来的。
就这么短时间。
扮演喜儿那位演员,能学会这么多发音、这么标准的陕北话?
谁信呢!
阿姿在那里痴痴呆呆,失魂落魄。
眼中渐渐的,还有了泪花...
这就让站在她旁边的张海丽,不得不认真对待此事!
于是。
张海丽顺着阿姿视线看过去,和她一样,双双望向舞台...
而此时台上的节目。
已经进行到杨白劳卖完了豆腐,买了二斤面,和一根红头绳回到家里。
只听那位胡子八叉的杨白劳唱道,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爹我钱少不能买,扯回来一根红头绳,替我的喜儿扎起来...哎,扎起来!”
这句唱被那位杨白劳的扮演者,唱的那才叫个词字正腔圆,吐字清晰。
尤其是!
那演员,将他身上那种对于自家女儿受苦、受穷的悲怆和凄凉、外带自责和愧疚。
这种非常复杂的情绪,演绎的是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原本事情进行到这里,其实一切都还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就是一幕中规中矩的、样板戏选段嘛!
两位演员演的很投入,演的很逼真。
可不知道为啥!
台下其他的观众,反应不一,看的都还挺投入的。
其中看的热泪盈眶的有,看的心酸凄凉抹鼻子的有。
甚至看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攥的青紫青紫的...也有!
可问题是,那些观众的情绪总的来说...还属于正常范畴。
但距离舞台最近、就那么直愣愣站在舞台下面,眼勾勾望着舞台上的阿姿和张海丽...
这一个大姑娘一个小媳妇儿的。
却真的就像白珍珍所说的那样:感觉她俩是不是撞了邪?
一个二个的。
痴呆呆、傻乎乎。
就那么张着个嘴、目不斜视的死死盯着台上的两位演员...
跟一对失魂落魄的木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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