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一下子挤过来好几个人,总共才3、4个平米的小屋子,可咋弄么!
不过。
人家老柳带着俩娃。
搁在平常,老白铁定不会让着他,但看在老柳两个娃的面子上,老白就不得不做出妥协了。
——老一辈儿的人,怎么争、怎么吵都没事,大不了一辈子不相往来就是了。
但老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能遗留到孩子身上...这是底线。
哎,莫办法了。
挤呗!
在这次老柳头带来了火炉子,甚至还有一柳筐煤炭。
其它什么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加上两人带来的褥子还挺多,好好打扫一下这间小木屋,把地上铺的厚厚的,倒也不受冻。
柳青青忙着擦拭木屋地板。
老柳头则把东西卸下来,随后赶着大车就准备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没成想,老白也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操作!
“干甚咧?”
两人异口同声。
“拉着骡子出去遛遛。”
结果,老白和老柳又是口径一致!
互相鼓鼓眼,就像准备一较高下的的两只大公鸡,浑身充满了戒备。
两个人都想从对方的脸上,猜测出各自的真实用意。
结果...
老柳缓缓放松肩膀,叹口气,“我去南关蹲着。”
老白也一样,“我也去南关圪蹴一阵,看看有没有城里人需要帮忙拉煤球、帮忙搬家啥的。”
原来这两位老汉,都是打着“奉命出差,借机公车私用”的主意...
由于生产队的社员,谁家也没有大牲畜,所有的大牲畜全都归集体所有。
所以,有资格赶驴车的老柳头和老白,都想趁机在城里,利用骡车出去揽点活。
管它3毛2毛、一块半块的。
总归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但这种事情只能暗地里干,要不然的话,那就叫挖公家的墙角了...
现在既然老刘和老白,谁也瞒不过谁,那两个人就只能当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共进退。
还别说,正是因为这两天天气温骤降,大风肆虐。
城里人需要搬运的煤炭,煤球就比较多。
老柳头和老白,在脂米县城的城墙根下没蹲一会儿,各自都揽上了生意。
人家这些城里人,宁愿跑到城墙跟脚下来找揽活的受苦人,也不愿意去国营的“搬运服务社”叫人。
他们倒不一定是图便宜。
其中有好多人。
其实是因为受不了那些“翻身把歌唱”的搬运工,他们那种爱理不理、动辄要烟要酒的服务态度。
所以今天老柳头和老白运气不错,刚刚往那一站,生意就找上门了。
等到晚上。
原本破破烂烂、冷冷清清的小木屋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阵阵饭菜香味弥漫。
还有柳青青脆生生哼唱小曲的声音:“提起个家来家有名,额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儿...四妹子爱上了三哥哥,他是额的知心人儿...”
饭菜香气太浓,歌声太美。
狭小的空间里装不下。
于是整个“脂米县汽车站”的大门口,便充盈着家的味道。
老柳推开门,虽是浑身疲惫但心里却很充实,“青青,扁食蒸好了么?看看,我给你拿甚好东西回来了?”
柳青青笑,“爸,累了吧?饺子蒸着哩,您洗洗手,马上就开饭。干嘛浪费钱,给我买塑料镜子哩?那个好贵的...”
老柳也笑,“没花钱,那是一户城里人搬家,不要了的,我给拾掇回来了。”
父女正拉着话。
前后脚跟的,老白也赶着罗车回来了。
“好香!吃酸菜杂面饺子?”
老白鼻翼抽抽,随手从羊皮袄里摸出一瓶酒,“不白吃你的,咱当打平伙。”
老柳瞪眼:“老白你作甚咧,刚挣几个受苦钱,就开始哈花?”
“没花钱。”
老白咧嘴笑笑,“我帮别人拉了一车煤,那人见我手脚勤快,主家就给我这么一瓶。要不然,我哪舍得花钱买瓶装酒喝?连散装酒我都舍不得哩!”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狭窄的小木屋里,充满着幸福和满足。
吃到一半,老柳头抬头问自家女子:“青青,你是不是盼着那些知青赶紧来啊?”
“哎,这么看来,我倒是想让他们晚来几天才好哩!也好让我大多赚几个。”
柳青青望着火炉上的铝锅,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们赶紧来...”
赶紧?
似乎有遥感一般。
远在百里外的叶小川,突然发出一声大喝:“赶...紧...逃!”
“噗——”
三个字刚一说出口,叶小川的嘴里“噗”的一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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