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骂了……”钱宁长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你就是想挡也挡不住啊……”
离杭州府衙还有段距离,就看见府衙门口乱哄哄地不知道挤了多少人,或站或坐,把门前那条本来就不大的路给堵的严严实实。杭州的百姓们也跟在旁边起哄着,场面极为混乱。钱宁眉头不禁一紧:这个钱宁,也不维持一下秩序,这把杭州府给闹的,成何体统!何进贤乃是武举出身,家里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他给弄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他一点都不想干什么提刑按察使,还是喜欢当初在军队的感觉;一见这种场面,脾气火爆的他挽起袖口就打算冲上去,钱宁一把拉住了他:“别去了,咱们还是走后门吧!”
“可……就让这些刁民公然在府衙门前闹事,咱们浙江官府还有何威信可言?他们还不把府衙给拆了!”何进贤指着百姓痛骂不已。
“放心好了,拆不了。要是真拆了,我就辞官不干了。走后门吧!”钱宁看着面前人潮涌动的淳安县百姓,无语地摇了摇头。
进了府衙,马远正在摔碟子砸碗,指着常玉敏和张良之大声吼道:“把那些闹事的全都关起来!有多少关多少!本官就不信了,这些刁民还想把府衙拆了不成?!”
“浙江有几百万老百姓,你抓得完吗?”钱宁皱着眉头道。他最不喜欢听这话,动不动就抓人,关人,这老百姓是你能抓的完的?关的完的?那要你这个知府是干什么用的?虽然不能称之为父母官吧,可好歹下面有州县,上面还有内阁,朝廷,皇上!如果事事都不能自己在权利范围内摆平,还要麻烦上面,这个知府不要也罢!
一看是布政使和按察使大人到了,马远就仿佛是跋涉许久的人找到了组织一样,立刻跪在地上叩首道:“大人!我也只是想把朝廷交代的事情做好,可怎么就这么难!这些百姓一点也不体谅朝廷的苦处!我知道,改稻为桑势必是一个艰巨的过程,可是必须要推行下去啊!去年提前征税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大明的国库眼瞅着就见底了,但寅吃卯粮总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想办法开源节流才行,只是……”
“好了好了!这些不说也罢,大门口的百姓,还是我去劝退吧!但是你要记住,这改稻为桑乃是国策,必须要推行下去!不过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每个县的百姓都来府衙闹上一回,这让朝廷怎么看咱们?你这脾气,还是要改一改!”钱宁放缓了语气,好心劝慰起了马远。平心而论,整个浙江,也就他这个杭州知府当的最累,做的事情最多,他做事的方法确实有些急躁,但这个人却是难得的知道为朝廷解忧,为上官解愁,为下面解困的官员,钱宁一直都很欣赏他,但是可惜,没有足够硬棒的政绩做支撑,就是想提他也怕别人不服气。结果又摊上推行这么个国策!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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