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再为同僚,两人的心情却是不同。
一边张道将,其家的权势大不如昔,日落西山。
一边黄荣,他的举主、靠山莘迩则是朝中新贵,炙手可热。
对莘迩,黄荣是由衷感恩,亦不禁满意自己的眼光,深佩自家当日投附莘迩的决断十分英明。
接住傅乔的话风,黄荣也当着张龟的面,拍了一通莘迩的马屁。
张龟嘴上敷衍,心中有点犯愁。
没想到傅乔、黄荣两个这次来都,居然这般兴师动众。
原本想着,他俩可能会各带几个奴仆,如此而已。谁知傅乔随行带了足有二十几个歌舞伎女;黄荣没带那么多下人,却带了十余个宗族子弟、姻亲故友。这许多人,一下怎么安排?
张龟想了下,说道:“黄君,将军知你在王都没有住所,前些时,给拔若能家买宅子的时候,也给你买了一处。将军下值归家,应都在傍晚了,黄君要不先把随从、亲戚送到君家安顿?”
莘迩给黄荣的信中没提此事,黄荣闻言,感激涕零,忙不迭地应好。
傅乔在王都自有宅院,也先回去,把小绿等旧有和新得的那群莺莺燕燕放到家中。
两人安排妥当,重登莘迩府门。
莘迩明知傅乔两人今日到,自不会让他俩久候,提早下值,已经归家。
在门口迎住他俩,左携傅乔,右揽黄荣,莘迩笑容满面,与他俩入堂中叙话。
三人坐定。
傅乔心道:“我老傅如何想到,我也会有今朝?”就要感谢莘迩。
黄荣心道:“要非明公提拔,我尚蹇滞末途!明公厚恩,我当倾身报之!”也要说话。
两人争相开口,被彼此打断,互视一眼,方在尴尬,待要推让,让对方先说。
莘迩笑着插话,说道:“我知你两位要说什么。老傅,咱俩患难之交;景桓,你是我的故吏,咱们都是自己人,谢来谢去的话,不必多言了!说的多了,不免见外!”
傅乔、黄荣都笑了起来,从善如流,遂不再多表心意。
莘迩看了傅乔两眼,又看两眼,说道:“老傅,你怎么瘦了?我听长龄说,你这回来都,带了三二十个美婢。老傅,你年纪不小了,身体要注意啊!切莫旦旦而伐,务需勤加保养。”
傅乔讪笑说道:“在建康时,政务不多,昼夜永长,无它消遣,遂小耽酒色。”心中想道,“老宋给我的那些五石散,还真是管用!不过幼著说的也对,我这俩月经常腰酸背痛,头晕眼花,是有点吃不消了。王都的名医多,寻个时候,我得请上一二,叫给我开些补药。”
定西服用五石散的士大夫不少,傅乔早前是不吃这东西的,与宋翩混熟了后,忍不住他的诱惑,食用了两次。五石散此物,虽不致瘾,然有壮阳之效,傅乔别无所好,唯女色难弃,一下就此上瘾。亏得他服食未久,还没对身体形成太大的危害,若长期服用,恐怕以后不但要如宋翩那样,皮肤发脆,搞得连新衣服都穿不成,只能日日旧衣,而且肺腑也可能会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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