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连樊倒是存了“可辱一,不可辱二”的决绝心思,无奈死了两个从骑后,发觉对方动了真格,决绝立刻被保命取代,他被迫投降。
秃连樊痛哭说道:“杀了小人的两个从骑,他们犹不饶人!将军,下死力地殴打小人啊!用绳子捆住小人的两手,驱马拖拽小人!”他小心地摸了摸脑袋上的包,泣道,“小人头上的这两个大包,便是被草中的石头撞的,小人当时就昏了过去!他们、他们泼水浇醒小人,又割掉了小人的左耳。这帮胡虏,野蛮至极!野蛮至极啊将军!还恶狠狠地叫小人给将军带话!”
“叫你带什么话?”
“说:卢水胡天生天养,是天神的子孙,卢水旁的草场是天神赐给他们的。不许郡府再遣人擅入。如果不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堂上诸人只听“嘭”的一声,转眼看去,是宋翩愤然拍案。
宋翩怒形於色,拍着案几,慨然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卢水胡诸部,以前都是匈奴的赀虏,卑贱奴属!我夏不以其种贱,秦、成以来,开恩接纳,许其居住卢水,奴虏不思报恩德,却怎敢如许叫嚣,更颠倒黑白,乱称卢水是‘天神’所赐?”
傅乔读书多,知悉卢水胡的来历,赞同宋翩的话,说道:“不错。那卢水胡祖居漠北,从大漠迁入陇地,不过是二三百年来的事儿。这卢水,怎么就成了‘天神’赐给他们的了?”
他瞧了眼史亮,心道,“史籍明载,卢水沿岸本为月氏故地,但月氏分崩离析,大月氏西迁,小月氏与夏、夷混居,旧日规模,皮毛不存。由秦以降,卢水却是为夏地久矣!”
认识宋翩几个月了,莘迩还没见过他发脾气,耳朵被他的大声震得嗡嗡响,心道:“这位宋大人,也非一味贪财、不任事。”
待要说话,听宋翩问秃连樊:“说这话的索虏是哪个胡部的?”
这个问题正是莘迩想问的,见宋翩问了,便注目秃连樊,等他回答。
宋翩的愤怒吓住了秃连樊。
他不敢哭了,畏缩答道:“小人、小人不知道。”
“你,……?”宋翩愕然,斥道,“废物!”
秃连樊委屈地心道:“我是记得上次教训,想问问他们是哪个胡部的,好作报仇,但那帮子胡虏凶得很,打得我找不着北!我又怎敢去问!”趴在地上,深感“宋郡丞”远不如“莘将军”上回的体贴;两趟远出,不仅一无所获,且两遭毒打,丢辫失耳,与乞大力这大赚特赚,去女闾玩也不请客的狗东西完全没法比,念头及此,不禁自怜自伤,又滴落泪水。
乞大力插嘴说道:“小人知道。”
“哪个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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