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点了点头,问他,说道:“我记得你是前年考上的武举,对么?”
那人说道:“回明公的话,明公记性真好,末将正是前年的武举。”
莘迩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记得,你和朱延祖同一批,……你当时名次是排在第八,对么?”
那人答道:“是。不过末将虽与朱将军同为一批,然无论各方面,却都不如朱将军远甚,末将甚是惭愧。”
莘迩摆了摆手,笑道:“有什么惭愧的?延祖他只是运气好。你啊,你差的就是点运气,但是无妨,明日攻打略阳,我交给你个重任,你只要能够完成,大大的功劳,老子赏你一份!”
“大大的功劳,老子赏你一份”,这语气听来好像有些倨傲,或者“盛气凌人”,可对於军中刀头舔血的将士来讲,其实越是这类的语气,越是能拉近和他们的关系。
那人闻言,精神顿时为之一阵,抖擞问道:“敢问明公,是何重任?”
莘迩说道:“你知道且渠元光么?”
那人说道:“明公说的,可是为了背叛我陇,不惜杀了自己叔父的那个奸贼小人么?”
“就是他。”
那人鄙夷说道:“末将知道他!”
“且渠元光今也在冀县,他没有在城中,而是与姚桃同在城外营里。明日攻城,城外军营我打算用你们部来攻,你若能把且渠元光为我生擒,我必上奏建康朝廷,为你讨份大功!”
那人挺起胸脯,拍着胸膛,大声说道:“请明公放心,末将一定为明公擒杀且渠元光此贼!”
莘迩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杀,要生擒。”
为何不可杀,非要生擒?那人没有问莘迩缘故,自以为猜出了缘由,脸上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改口说道:“是,明公放心吧,末将必为明公生擒!”
莘迩顿了一顿,语音放得柔和起来,问道:“我前日巡营,听说你妻子怀孕了?”
那人挠挠脑袋,说道:“明公真是消息灵通。不错,拙荆确是怀孕了。”
“怀孕有几个月了?”
那人说道:“有三四个月了。”
“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人答道:“家信里说,拙荆、拙荆……”看了看围在旁边的将士们,有点不好意思,凑近莘迩,小声说道,“拙荆孕后,肚子圆圆,或怀的是个女孩儿。”
声音虽低,周围的将士也听到了,轰然大笑。
莘迩也笑了起来,摸着短髭,说道:“女孩儿好,女孩儿好!”
那人推开半步,疑惑问道:“明公为何如此说?”
当下重男轻女,认为唯生男孩儿才能传宗接代,为父母者,都希望生的是男孩,而莘迩却说生个女孩好,也就无怪此人迷惑,不解莘迩之意。
莘迩环顾左右将士,喟叹说道:“天下战乱已久,战火不断,别的地方不说,就拿咱们陇地来讲,这些年打仗打个不停,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当兵,君等皆在军中,自知上战场那乃是凶险之事,有命参军,却不一定有命还家,说不定就战死疆场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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