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曹老夫人举了举酒樽,一饮而尽,以示赔罪。
“无妨无妨!”曹老夫人自是连声表示不介意——不过帝都上下现在都知道,燕国公府是宋宜笑在主持,如果真是府里出了事,来人应该找宋宜笑禀告才是!
“定然是出了事情了,这外孙女婿要给外孙女做脸,才故作轻描淡写!”曹老夫人这么想着,略作沉吟,就示意左右来扶自己,道是:“老身不胜酒力,且先辞席,还请诸位莫怪!”
她这么一走,宾客们也就可以离开而不至于显得失礼了——果然简虚白夫妇起身相送后没多久,便寻了个机会告辞而去。
一出韦家的门,宋宜笑忙问之前那下人禀告了何事,简虚白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喜怒,道:“皇舅方才下旨,诏自己静养期间,让太子摄政。”
——不管太子压不压得住场面,在显嘉帝不能亲自视朝的时候,这道圣旨对太子一系总是件好事。
无奈后面还有一道圣旨,“诏魏王、梁王、赵王均入朝为太子分忧!”
“三王皆入朝?”宋宜笑意外道,“赵王入朝是去年就有风声透露出来的,魏王则有代国姨母一直在为他奔波——陛下这回把梁王也塞了进去,这是不放心太子,给太子找个膀臂么?”
毕竟梁王是太子的胞弟。
“三王如今年纪都不大,哪怕是苏家精心教导的赵王,虽然在朝臣中间评价不俗,但要说手腕城府,都还稚嫩。”简虚白摇头道,“这事暂时可以放一放——眼下要命的却是伊王!”
宋宜笑诧异道:“圣旨没提到伊王啊?”
但看到丈夫有些冷峻的侧脸,猛然醒悟过来,“是之前陛下让伊王查崔见怜之事?”
“那时候皇舅好好儿的,伊王自然什么都看皇舅意思办。”简虚白颔首道,“可现在皇舅需要静养,倘若太子压不住裘漱霞,伊王又素来怯懦……”
之后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宋宜笑已经明白了:由于柳振溪的突然出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太子一系,本来就很被动。
之前显嘉帝拉偏架,派了墙头草的伊王负责彻查,才让太子一系有了喘息的余地。
可现在没了显嘉帝的亲自坐镇,伊王会倒向谁,只能各凭手段——万一他投靠裘漱霞那边,太子一系的下场可想而知!
宋宜笑正在沉吟,却听马车外传来侍卫的禀告:“公爷,东宫派了人来,道是太子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显然太子也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困境,需要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了!
简虚白应了一声,侧头在妻子鬓发上轻吻了下,低声叮嘱:“我若回来的晚,你自己安置,不要等我了——听话!”
宋宜笑目送他下车上马,扬鞭远去,轻叹一声,靠住车轸:“回府!”
她回到燕国公府后,才进内室换了身家常衣裙,小丫鬟又报:“三老爷派了人到门上,说端木老夫人大概会在二月初七抵达帝都,让公爷设法在那天腾出半日空,好去城外迎接!”
“我知道了。”宋宜笑点了点头,“着人去三叔那一趟,请教一下端木老夫人的喜好,我们也好做准备。”
打发下人退下之后,宋宜笑想起来丈夫提到端木老夫人就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下不免沉吟:“眼下他就够烦心的了,再听这么一件,岂不是雪上加霜?要不要过几天再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