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嘉帝的身体原本是没问题的,主要是当年争储艰难,硬生生的给拖坏的。
但太子却一路顺风顺水,太后跟显嘉帝亲自看着,太医院精心调理着,他也没做过什么折腾自己身体的事儿——这身体能不好吗?
“陛下当年立太子,是因为御体欠安,而太子是长子。”
“钟陵郡王是嫡长子,论贵,更在太子之上!”
“可太子身体很好,郡王的外家卫家虽然算不上权倾朝野,却也不容小觑——你这孩子这么聪慧,钟陵郡王将来可能面临的困境,应该不用我明说了吧?”
宋宜笑揉额:是不用明说了!
纵观史上,但凡是长寿的帝王,其年长子嗣,尤其是被立为太子的,基本就没好下场!
无论年轻时候有过怎么样的豪情,步入衰老之后,似乎所有的皇帝,都本能的戒备起正值壮年的亲生骨肉们——这样的猜忌,通常都以排行在后的皇子得利而告终!
也就是说,如今备受宠爱的钟陵郡王,未来却不容乐观!
这年头师生如父子,很多时候都是荣辱与共——顾韶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悲剧,所以,他现在就开始为钟陵郡王拉拢帮手了:“据我所知,你与太子妃姐妹私交甚笃,既然已有这样的基础,何不将这份交情发扬光大?”
“叔公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不讳言了!”宋宜笑定了定神,道,“我夫君乃长公主爱子,自幼与太子亲厚。如今参与争储,也还罢了。他日太子登基,却又何必再操这个心?”
——他们夫妇交心那晚,简虚白就说过,他参与夺储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需要权势来保护自己。但到钟陵郡王需要考虑巩固地位时,简虚白想来已经位高权重足以对抗简离旷了,那还拖着全家冒险做什么?!
顾韶闻言却笑:“我虽然才到帝都,但元宵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却也略有耳闻!”
“小崔氏自寻死路,这是太后娘娘亲口所言,贵妃娘娘也深以为然。”宋宜笑不为所动,道,“难道叔公以为这么件已经定了论的小事,将来竟威胁得到我?”
“不是以为,是肯定。”顾韶和蔼道,“小崔氏之死乃太子妃手笔——这虽然是谣言,但你也知道,这世上真假颠倒的事情从来不少!太子妃乃太子发妻,所出钟陵郡王生来具有继承大统的极大优势。所以他日若有人欲对钟陵郡王不利,不可能不打太子妃的主意!”
到时候,与崔见怜之死息息相关的宋宜笑,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所以,“与其他日被打个措手不及,何不从此刻起未雨绸缪,往后也能先下手为强?”
宋宜笑抿唇不语,袖子里的手却渐渐绞紧了帕子——她不得不承认顾韶说的有道理!由于崔见怜死后的种种变化,她跟太子妃在这件事情上绑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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