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长公主尚未回答,从进来起就没说过话的简虚白却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截口道:“其实姨母方才说的虽然头头是道,但还有种可能却没有讲:那就是,贼喊捉贼!”
他抬手止住待要发怒的代国长公主,“还请姨母容我一言!”
“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可别怪本宫不给你娘面子!”代国长公主冷冷望了他片刻,才寒声道,“你娘素来惯着你,本宫可容不得区区晚辈放肆!”
“其实这事儿非常简单:蒋小姐纵然是自己走到姬大表哥屋子里去的,但她肯定不是为了去见姬大表哥。”简虚白对姨母的威胁只是一笑,抚着手中茶盏意态闲适道,“而这事儿若要说是姬大表哥见色起意却也未必,因为蒋小姐当时已经走进了屋子里,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蒋小姐一个弱质女流,姬大表哥犯得着锁了门才能留住她么?不锁门,直接装醉,这会大表哥还能分辩一二呢,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人人怀疑是大表哥算计了蒋小姐?”
他说到这里半眯起眼,似笑非笑道,“所以这两位都是被算计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代国长公主冷笑着道,“你罗嗦了这么半天,莫非就得出这么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结论?”
简虚白道:“姨母稍安勿躁,容我慢慢道来:既然这两位都是被算计了,那么算计他们的人,自然是先从这两位得罪过的人里去找。问题是姬大表哥时常在外行走,是极容易招惹小人的,若只他被坑,可能的人选估计有很多;而蒋小姐自幼养在闺阁,听我夫人说,蒋小姐贤淑文雅,绝不是会轻易与人结怨的性情,试问今日主宾,有多少人会害她呢?”
他说姬明非经常在外行走所以容易招惹小人,那当然是为了给姬明非面子的委婉说辞,实际上姬明非那点特殊爱好,帝都上下基本就没有没被他直接或间接得罪过的贵胄。若不是代国长公主与富阳侯权势足够,又因为姬家这一代就他跟姬紫浮两个男嗣,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哪怕这个侄子一贯不争气,也不能不护着点,估计他早就被人弄死了!
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场面上也不会轻易戳穿。
不过简虚白接下来说蒋慕葶的性情为人按理不应该有仇家,提到“今日主宾”,却似乎别有所指。
蒋慕葶之父蒋寅略作沉吟,脸色难看道:“公爷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做父兄的在外得罪了人,以至于连累了家中女眷?”
“除此之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日来贺姨母的人这么做,然偏偏是蒋小姐与姬大表哥锁到了一个屋子里?”简虚白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将茶碗搁回案上,望向上首的代国长公主,“姨母方才说,蒋家再惯女儿,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搭上合族前程——所以您不会为了阻止他们倒向太子,对蒋小姐下手,因为这么做根本达不到目的,反而会惹恼蒋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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