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仪尚未回答,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充满了怒气与恨意的声音:“慢着!”
旋即苏太后扶着芳余的手,大步走了进来,厉声道,“哀家还没问话,谁敢离开?!”
卫皇后意思意思的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换了哀戚的语气,说道:“母后现在的心情,媳妇能够理解!毕竟太子前不久也遭了一回罪,亏得大睿列祖列宗庇佑,才叫太子侥幸生还!这会长兴妹妹竟是直接去了!媳妇哪能不知道,母后这会必定是肝肠寸断?”
说到这里一指何修仪,“但沁婉是母后亲自选进宫来服侍陛下的人,她是什么性情母后前两日还讲过,母后您是最清楚的!所以她怎么会谋害长兴妹妹呢?这肯定是有栽赃陷害,母后您纵然急着为长兴妹妹报仇,却也不能冤枉无辜呵!”
何修仪闻言下意识的瞥了眼苏太后,眼中惊恐分明。
苏太后怒极反笑:“哀家什么都还没有说,皇后就判定哀家是来针对何修仪的吗?还是皇后迫不及待的希望哀家针对何修仪,好如了你的愿?!”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卫皇后拿帕子半掩了嘴,语气委屈,眼神却凛冽若寒冰,“媳妇不过是怕母后正在气头上,万一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事后懊悔莫及罢了!”
苏太后切齿道:“哀家现在就懊悔莫及!不该让我儿长兴来给你们行礼——否则哀家好好的女儿也不至于一进宣明宫就出了事!”
卫皇后放下帕子,把手一摊,遗憾道:“母后这话说的,倒仿佛媳妇跟陛下故意谋害了长兴妹妹似的了!这话也忒叫人心寒了,这回妹妹下降,媳妇忙前忙后这些时日,前不久还专门开了库房给妹妹送了一批珍玩添妆,虽然知道妹妹不缺这些,好歹也是我们这做兄嫂的心意不是?媳妇为了妹妹下降这样的操心,有道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母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迁怒媳妇还有陛下,这可着实不符合您从前在先帝面前表现出来的嫡母风范啊!”
她说到这儿端起茶水呷了口,悠闲道,“再说了,有道是人死不能复生!长兴妹妹人都没了,母后您就是把凶手千刀万剐,又有什么用呢是不是?所以啊,您还不如放宽了心,把事情交给媳妇来办,您自己呢,回徽仪宫去歇着也好,缅怀长兴妹妹也罢……总之还是想开点吧!否则今年宫里已经相继办了几场丧事,您年纪也大了,可别因为长兴妹妹之逝也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却叫媳妇跟陛下可怎么办才好,是吧?”
苏太后气怒到极点,却反而冷静了下来:“卫银绚,你以为害了我儿长兴,再栽赃给何修仪,就可以让何文琼心存忌惮,倒向你们卫家?!你这是做梦!”
正惶恐匍匐在地的何修仪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攥紧了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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