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熟读经史诗书的饱学之士,敢问前赫是如何覆灭的?”简虚白闻言,微微眯眼,不答反问。
“亡于君主无道,民不聊生,故而天下揭竿如云,皇室遂覆于乱世。”卫溪等人确实饱读诗书,这种本来就算不得高深的问题,自然难不倒他们。
“那么前魏何以国灭呢?”
“与前赫相差无几,魏哀帝人老昏聩,北戎与秋狄皆磨刀霍霍,却仍旧沉迷酒色之中,贬斥忠臣逼死贤良,视天下苍生为无物,更兼不顾国库空虚士卒饥寒,异族陈兵边疆,兀自大兴土木修筑宫室——这等昏君不亡国,谁亡国?!”
“还有前雍?”
“内忧外患——自雍德宗后昏君暴君层出不穷,皇室江河日下,西北异族却日渐强盛!西雍因此而亡,残存皇室流亡南方,在宋氏、苏氏的扶持下建立东雍,然而其时雍室福祚已衰,虽有君主意图振兴,却已是无力回天,最终亡于草莽之手,开乱世序幕!”
卫溪回答到这儿,微微皱眉,“燕侯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大睿之前的三个朝代,卫尚书总结得虽然不差,我以为却未点出共同点,也是真正的重点!”简虚白边摇头边道,“在我看来,这三个朝代的覆灭固然有种种缘故,其实都可以归结到一个字上:钱!”
他语气平淡,“设若前赫国库充盈,充盈到即使君主荒.淫无道,三天两头采选美人、兴修宫室,黎庶仍旧家家可称殷实,户户小康,那么他们固然心疼被选走的儿女,然而日子依然过得下去——哪来那么多揭竿之人?!”
古往今来,造反从来都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
绝大部分人,除非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肯趟这样的混水?!
毕竟就是自己不怕死,也得想想家里人、想想族人邻舍呢!
所以名门望族从来不会率先公然跟朝廷作对,因为他们家大业大,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跟当权者翻脸,一旦失败了那就是得不偿失;惟有那些终日食不裹腹的庶民,才会一言不合造反。
毕竟他们好好的做良民,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失败了,顶多是个死而已。
而这样的人不多的话,他们即使造反,也成不了气候。
“同样的道理,如果国库充盈,又藏富于民,士卒衣可暖食可饱,精气神完足,更有刀利弓强,又筑深池坚城——蛮夷外族纵然垂涎中原,又有多少本事,可以长驱直入,乱我衣冠?!”
没有外患,没有内乱,仅仅只是上层昏庸,只要还有几个主政的人保持清明,这个朝代,即使怨声载道,也是可以延续下去的。
因为即使有忍无可忍的人站出来,得不到足够的响应者,也注定成不了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付出无数心血与牺牲之后,现在还是只能继续扶持陆姓登基的缘故——民间至今感念太祖皇帝陛下结束了乱世,带给了他们太平,而陆氏传位至今,距离天怒人怨这个标准还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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