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挥动触手,不断鞭打着驹的脑袋,每一下都要带起一片血花。反观异鲸则窥准了机会,一口将对方的一条触手给咬在了口中,于是不停的甩头研磨,誓要将其切断。你来我往间,半个小时就这样悄然溜走,两个庞然大物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但它们依旧纠缠在一起。舟的触手断了两条,那是驹的杰作,而异鲸也是一身伤口,尤其侧腹部那道被舟用刺牙挑出的肉壑,已经露出了内里的森森白骨。暗红色的鲜血泼得到处都是,混合了沙土,竟使得土地泥泞了起来,这战场怎是一个惨烈了得。
安知道驹一开始就处在了战争的下风,为了保护自己,它不能移动,还要分出一部分力气来支撑身体,以防止压坏了“酋长”。想及此,安控制着座机拼命往外挤,奈何驹的重量实在太大了,四周又是虚不着力的沙土,刚拨开一个小空间,立刻又被周围流下的沙粒填满。
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舟用剩下的触手死命的勒紧了异鲸,意图绞杀。安感觉到驹的身体猛的沉了下来,那是否代表着它已经油尽灯枯了呢?逐渐上涨的损害度安不在意,他所想的是不能让驹就这么死了。
安开始咆哮,无意义的音节连成了撕心裂肺的呐喊,驹却拼了最后的力气微微抬起身体,想让“酋长”舒服一些。
舟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冒着热气,偶尔得意的尖啸两声,这顿早餐来得实在不容易,况且还是只异鲸,光杀死王者这个头衔就够它高兴的了。它又加了几分力道,将触手深深的缧进驹的肉里,鲜血则如同被挤压的海绵内的水,一股股的从异鲸的伤口喷了出来,时间与生命同时在无情的流逝着。舟想把濒死的驹抬起一些,然后摆在自己的正前方,那样它就可以舒服的看着后者死去了。
就在舟搬动异鲸的刹那,一道金色的光芒立刻从异鲸腹部射了出来,舟定睛一瞧,原来是最一开始的那架金黄色的机器人,它毫不犹豫的就用触手卷了过去,送上门的甜点没理由不收下。
安眦目欲裂,却没有失去冷静,他见长满刺牙的触手缠来,就地一滚,同时召唤出背负者,一把抓牢自己的辅助机器人,接着下达命令让其朝舟快靠近。有了助力,再加上刚刚奔跑起来的冲劲,“酋长”不待舟再次做出什么反应,已经完成了近身。安连站起来的时间都不愿再浪费,侧躺着,直接夹住机关炮,顶着舟的肚皮就开火了。
子弹轻易得刺穿了舟引以为豪的表皮,集中于一点,疯狂的往更深处挤去,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推着一刻,几乎是一瞬间,就让舟疼得放开了紧缧着的驹。
舟的触手狠狠砸了下来,安没躲,用后背硬受了这一下,然后继续疯狂的扣动扳机,把舟的肚子打得稀烂,甚至到后来,安干脆将整个机关炮都塞到了八爪鱼的伤口里去了。迸溅而出的血水和肉糜很快就将“酋长”从头到脚的洗礼了一次。恐怖的叫声听得人头皮麻,舟开始转身逃跑,安却用空闲出来的左手把住它的伤口,随着负伤的敌人一同移动,就是不曾停止射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舟不再挣扎,渐渐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没了。这时,安的机关炮早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从舟的肚子里爬出来,随便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逐渐散开,随风而逝,和一个生命一起,没有眷恋,这荒废的世界也确实不值得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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