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小夏摇头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
“有什么好看的?现实世界里比她穿得还少的满大街都是。”安不以为然。
“她叫艾莎,还有个7岁的妹妹,不过去年死掉了。”小夏语调平静,脸上却写满了忧郁。
“和你有关?”安试探着问,他认为小夏应该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低级趣味,特意大老远从沙堡村跑回来的人。
“我接的任务失败了,代价就是她的妹妹和父亲。”小夏的嗓子有些沙哑,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
安拍拍搭档的肩膀,以示安慰。
夏远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开始回忆,“在鲨鱼村,每年的2月都会有一场祭祀,他们会选一个7岁的女孩做为祭品,然后把女孩带到村子东面的祭坛去,到了那里,主持祭祀的人,也就是女孩的父亲要亲手割开祭品的血管,用她的血引来红尾鲨精的‘齿后’。然后全村的壮年男子都会加入一场战斗,争取杀掉‘齿后’,他们认为这样就能保佑村子一整年都平平安安,不再受‘齿’的攻击。”
“这么迷信?都什么时代了!”安不敢相信这个世界里还会有拿人做祭品这种愚昧到顶点的行为。
“我做过调查,他们这样做还是有些道理的。首先,‘齿’的数量之所以如此众多,全是因为‘齿后’的存在,‘齿后’一年能产下上亿枚卵,就算孵化率是百分之一,每年也将尽有一百万头‘齿’出生,而且就我所知,‘齿’的孵化率要远远高于这个百分比。”夏远寒停下来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每年的2月是‘齿后’的受孕期,这段时间里,它会跟着‘齿’群出来觅食,顺便寻找交配对象,而7岁以下的女孩是‘齿后’最中意的食物。所以……”小夏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只有两部机甲,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齿后’的护卫者?”
“红尾鲨精的皮可以做成防护服,当祭祀到来的时候,村里的壮年就会在身上涂满油彩,然后披上战士的服装,进行一次最壮观的围猎。‘齿’的嗅觉相当发达,而且鼻子是它们的弱点,如果处理得当,三五个人就能放倒一只成年的‘齿’。当然,事先村民还会在祭坛周围布好陷阱。这里家家户户都能找到用粪便制成的辛辣的粉末,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次任务失败了,也就是说艾莎的妹妹被‘齿后’吃掉了,可她的父亲是怎么回事?”
“在这里,亲情被看得比什么都重,奉献出家里的女孩,如果上天允许他们杀掉‘齿后’,也就是说围猎成功了,那么这个祭品的家人就会受到最高的礼遇,祭品的父亲也将成为最值得尊敬的人,甚至当上村长或者长老。反之,若是不成功,祭品的父亲就会被烧死,以此来平息上天的怒火。”
安皱起了眉,鲨鱼村这种奇怪的风俗让他极度怀疑自己正身处原始社会的某个部落当中。
“呵,我说过的,这里的人都退化了,而且退化的很彻底。”小夏的无奈全都写在了脸上。
“还有三个月就到二月了。”安直视着搭档的眼睛,点点头。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失败了,算是了去我的一个心愿吧。我一直很努力,就是因为每次想到鲨鱼村的二月祭,还有她,”小夏指了指床沿上傻坐着的NPC少女,“她那种痛苦的眼神,我就很自责,如果当时我能杀掉最后一只‘兵齿’,可能今天我就不用再回到这里来了。”
“生活中没有如果,很多人玩游戏也正是为了体验完美的人生,因为游戏是可以存档重来的,但游戏永远不能代替现实,所以我认为有缺憾是好事,至少它教会了我们努力去弥补。《机械》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透过它我们将体会到很多现实中所无法触及的感受,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机械》的重点是致力于玩家人格的完善,而不是休闲娱乐。”
“呵呵,你这算有感而发,还是纯粹的安慰话?”小夏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很模糊,他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才能抓住那么深奥的东西。
“我出去了,你和她好好聊聊吧,两年了,也许艾莎早就原谅你了,或者人家从来就没怪过你。”安转身拉开房门。
“和一个NPC说话是不是很傻?”小夏突然问。
“你如果只当她是一组数据的话,你就不会自责了。再说,你经历的那些故事可都是真实的……”后面的话已经被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