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增讽刺一笑,「还有那个潘月容,别人不知,但她自己难道不知皇上看的是谁?但她为了荣华富贵,没有说出实情。趁着未婚夫得风寒的机会,让红豆在药里放了东西,以至于于公子病重成了痴呆。潘御史也就顺理成章送她去选秀。」
李清懿迟疑,「皇上他……」
「再怎么相像,也不是同一个人,皇上虽然思念如瑛,却不是强求之人。」
李清懿轻轻点头,「可惜了潘月娇,才十几岁的年纪呢。」
秦增不置可否,转而说道:「潘御史实在糊涂,穆贵妃虽然不觉得良贵人能成什么气候,到底心里还是在意的,他居然还想再送一个眼中钉进宫。」
李清懿吃的满足,心情好话也多一些,「穆贵妃弄这么一出,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她什么都不做,又怎么会露出破绽呢?」
秦增听她说「咱们」,心头微动,手中的筷子便一顿。
李清懿问道:「怎么了?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李清懿放下手中食物,做洗耳恭听状。
秦增状似随意,问话却毫不含糊,他说:「你在扬州时,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也根本没接触过内宅勾心斗角,心思纯净无邪。如今却缜密通透,常人难及,好似见惯了世间丑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难不成真的只是随了李家人,生就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肠?」
李清懿了然看了他一眼,毫无压力的重新夹住一只素
春卷咬了一口。
她早知秦增会有此一问,想也没想便说道:「哦,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境里金光大放,有个白胡子老头儿在我脑门一点,之后,我便灵台清明,神思通达。」
她信口胡诌,不怕他不信,若是不信,拿出证据来啊?
秦增原本以为她多少要愣怔一番,再斟酌一番,再小心谨慎的与他解释一番。没想到,她倒是杜撰的乐呵,半点心虚都无,让他一时间连气都生不出来。
长泽站在秦增身后,神色怪异之极。
看着自家大人对李清懿这种无赖的性子毫无办法,不由暗暗在心中对李清懿伸出大拇指。
秦增黑着脸用过晚膳,李清懿也不在意,打算拍拍屁股走人,「长泽,劳你叫几个人送我一程。」
秦增开口道:「不必了,我送你回去。」
良贵人之死算是告一段落,原来竟是沛儿勾结玲珑做下了这场孽。
众人都唏嘘不已。
李清懿听闻众人议论,只能在心中无限感慨。
真相与真相之间,总有那么几分不可论断。
事实如何,也只看对谁来说而已。
对于无关此事的人来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合理且安全的。
既不会因为知晓天家秘闻而惹上麻烦,也不必再费心费力调查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
宣德侯府。
由李妙苒姐弟俩陪着用了早膳,阮氏便召了各处铺子庄子的掌柜来回话,一直忙到晌午,总算能歇上一口气,打算小睡片刻,却躺到榻上就起身坐起来。
藤黄连忙过来,「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烦躁不安的模样?」
阮氏皱着眉头,「我身上有些不舒坦,你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藤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出门吩咐小丫头烧水,疑惑的跟流紫说道:「夫人身上到底哪里不舒坦,怎么这几天总是要沐浴。」
流紫小声说:「我也奇怪呢,夫人不止频繁沐浴,最近还不让老爷进房,只推说自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