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安王怎么样?身体可还好?是不是还忙碌劳累?有没有按时添衣减衣?是不是又多喝了茶夜间睡不稳?
还有赵吕,他在成岭好吗?每次看到他,都感觉他有变化,瘦了,精悍了,军中经历好象将他身上原本那些柔软的东西都消抹去了一样,只留下了峥嵘刚骨。
这变化是好是坏?
小冬有些怀念以前的赵吕,虽然有点儿女情长,婆婆妈**。
可是,应该是好事。赵吕终究要长大的,他不比小冬,以前靠父亲,将来靠丈夫。安王终究会老去,他将来要支撑门楣……
长大是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一件事。
尽管长大并不是那样快乐和顺遂。
“郡主,风紧了,关上窗子吧?”
“好。”
燕子继续和她那一团线奋斗,磨练了几天,她的进步也只限于从一大团乱线变成了一小撮乱线的提高。胡氏私下和小冬说:“照李姑娘这个学法,出嫁时只怕能裁条帕子,还是毛边儿素面的。”
小冬忍着笑说:“也未必,兴许她哪天忽然就开窍了呢。”
当然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红芙从外头进来,低声说:“奇怪,咱们船后头什么时候多了好几艘船在后头?”
小冬探头看了看,果然。后头影影绰绰,远远近近得有七八艘。船吃水都深,看样子是装了不少货物的船只。
江面上不知不觉起了雾,渐渐越来越浓。
“这……不会是水匪吧?”
小冬噗哧一声笑出来:“水匪肯定会驾小船的,来的快逃得快,驾这么大的船,追得上谁呀?”
“也是哦。”红芙笑笑:“郡主怎么知道水匪都是小船?您也没出过门啊。”
小冬心说现代的水匪路匪的可一点不比古代少。不过她只是一笑,红芙自己就补充了:“我知道了,是姑爷说的吧?姑爷还真是见多识广。”
这些船为什么跟在他们后头?不识路?不可能的,从这儿到沙州一条水道直通过去。
也不是水匪……
那,难道是想借势?
有可能。
如果这附近真的不太平,那一起走是比落单要强多了。人多势众,水匪也会掂量着办的。
等秦烈进舱来的时候,小冬便问他。秦烈只是一笑:“不用担心,我们的船回回从这里过,不都太平无事么?对了,再过半个时辰船在枫林渡停一停,我在这儿有个相识,姓惠,你让人整治些酒菜,我请他喝两杯。”
小冬答应了一声,心里忽然一动:“这个姓惠的,和水匪相识不?”
若是旁人都说这儿有水匪,而秦烈回回都没事,那他结识水匪,这姓惠的即使不是水匪,也肯定与水匪有些交情往来,这可能性是很大的。
秦烈微微诧异,看着小冬的目光显得新奇而赞赏。
“出外靠朋友,有朋友帮衬的话,什么事都要易办得多了。”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看他笑得好象很忠厚,可是小冬只想骂一句:面憨内奸。
做人是要忠厚的,经商也是需要诚信的,可是只有忠厚和诚信是不够的。秦烈能年纪轻轻有这番成就——固然他走的是正道,可是却不能只顾着走正道,旁的那些门路也要有所联络。
真的忠厚老实的人,会这么几年坚持不懈的跳她的窗子吗?
小冬忽然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不,其实秦烈也没骗她。
只是很多事她以前不去想。
再说,秦烈对她,也着实是好。
在不起贰心这个大前提下,秦烈小小的狡猾,那些都是小节。
小冬笑着说:“好,我这就吩咐人做几个好菜。”
“菜要辣些,酒也要好的。”
“知道了。”
酒菜十分丰盛,小冬对厨房的安排是游刃有余的,即使临时请客也毫不仓促。有就地取材的,比如鱼脍,炒螺和炸虾,也有他们自己带的,干菇笋片粉丝火腿这些。一桌菜南北荟杂,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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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