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元霜虽然求了皇帝把太子送到景秀宫来,心里并不十分有底,毕竟,她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以为月桂转身一走,墨容麟就会哭啊啊的追过去,但是并没有,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地心里,偶尔用小手把斗篷的拖尾甩一甩,显得很无聊的样子,倒底是个孩子,修元霜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好笑。
蹲下身子,温和的对他笑,“来,咱们认识一下,你可以叫我孃孃,也可以叫我良妃,好么?”
墨容麟看着她,突然伸手拔下她头上的一朵珠花,边上的几个奴才都唬得往前一凑,被修元霜抬手制止住,依旧是温和的声音,“殿下喜欢这支珠花?那孃孃送与殿下吧。”
墨容麟低头看着那支珠花,嘴唇动了动,有些想哭的样子。过了一会,他抬起手,把珠花插在自己头上,修元霜见状,帮了他一下,插在小玉冠的边上,红艳艳的颜色衬着青白玉冠,居然十分醒目。
修元霜拍着手笑道:“呀,咱们小殿下真好看。”
墨容麟扭捏了一下,又抬头看桌上的小碗,那是修元霜预备给他吃的燕窝。
修元霜赶紧把碗端过来喂他,墨容麟不用她喂,自己拿过瓷勺,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很快就吃了个底朝天。
修元霜看着他这副吃相,瞬间想到了白千帆,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倒底是亲母子,连吃饭的样子都差不离。
皇帝习惯了墨容麟的存在,冷不丁走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光是他,整个承德殿的人都一样,尤其是月桂,跟失了魂似的,常常在当值的时侯出神,被郝平贯提醒了好几次,幸亏皇帝自己也心不在焉,不然一准要挨呲跶。
熬油似的这么熬着,皇帝几次要下令把太子接回来,可心里明白,整个禁宫,再没有人比修元霜更合适照顾这个孩子。
他自认不行,墨容麟随意扁扁嘴,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瑞太后比他更不如,墨容麟要打她左脸,她会把右脸也伸过去给他打。至于身边这些奴才,都是看着墨容麟出生的,个个把他放在心尖上疼,他要什么给什么,没人能对他硬得起心肠。至于后宫那些人,他对她们不了解,不敢轻易把孩子交出去,要碰着象修元霏那种胆大无脑的,便是事后诛了九族又怎么样,孩子出了意外,他的命也去了大半。
只有修元霜,如果说她从前还有几分清高傲气,那么几年时间过去,她已经很好的沉淀下来,宽容,忍耐,大度,坚毅,却依旧精明,周到,滴水不漏,所以,他才放心的把后宫交与她打理。
他甚至有些欣赏她那非同一般的耐性,只是在感情上并不喜欢她。
三天后,他亲自去了景秀宫,去看看修元霜是否真象她说的那样充满信心。
他特意不让人去通报,一个人静悄悄的走进殿内,他看到墨容麟坐在一块碎玉块边上,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块,拧着小眉头,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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