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走在大街上,一只手里拿着几个兔儿爷,一只手捏着一块桂花糕慢慢吃着,满街都是人,挨挨挤挤,人潮如织,今晚有灯会,城里不禁宵,到处都挂着灯,真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这热闹只怕要一直延续到深夜去。
她今儿个虽是一个人过,但过的也不含糊,在有名的老字号吃了晚饭,等到天黑下来,灯笼一盏盏挂起来,她便信步走到外头去,看见那些提前打烊的铺子又拆了门板重新开起来,吆喝声渐起,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一路走,一路吃,一路买,手里的东西渐渐多得拿不住,看到几个孩子在扎堆疯跑,她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想起了墨容麟,快三岁了呢,早就能到处跑了吧,也会叫爹娘了,爹只有一个,后宫那么多女人,他会叫谁做娘?
她想着想着湿了眼眶,努力撑出一个笑容,把孩子们叫过来,将手里的东西都分了出去,桂花糕,月饼,灯笼,兔儿爷,全分光了,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于是又一边走,一边买,横竖街边摊子一线排开,走到哪,就能买到哪。
不知不觉走到宫门前,她的夫君和儿子就在那座禁宫里,可她进不去,她站在一棵树下,遥遥望着车水马龙的宫门口,这是官员们吃罢宴席回家去了,各人的马车上挑着自家的灯笼,拱手道别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宴都罢了,墨容澉该歇着了,他今晚会翻哪位嫔妃的牌子?
酸了半天,突然惊觉自己在吃醋,不由得苦笑,瞧,还没进宫就愁上了,这要是进了宫,一天到晚的,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烦心事呢,算了,不想了,还是早点想办法进宫接走麟儿,有了麟儿万事足,她才不会再想不相干的人。
只是那小采的范围有限,她该如何找个合适的人家,让自己代替那家的姑娘进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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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在船上,船在湖心,老半天不回来,于是大伙趁着酒兴开始脑补那不可描述的画面,没有人敢妄自揣测,但眼角眉梢都透着暧昧的笑意,去那么久,船又没划动,两个人总不能是坐在里头畅谈人生吧。
朝臣们心照不宣的笑,心里却是感慨,以为皇帝是正人君子,一个采选拉锯扯锯好几回才办成,只差言官没有血溅当场了,没想到浪起来也是够生猛的,他临走前那句:朕很急,等不了,早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想想也是,听说太子殿下回宫后,皇帝就再没翻过任何人的牌子了,只怕早憋坏了,能不急嘛。
只是再急,今晚这事也有点荒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还未过门的邻国公主强行拖上船,宴席上可还有别国的使臣,瞧见了,传到外邦,人家只道东越皇帝荒淫无耻,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久等船不回,朝臣们不时交换一下眼神,最后一致决定,还是走了吧,不然等到最后,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君臣皆失了体面,彼此尴尬,于是,一个两个都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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