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郁露真人现身,救下自己。
“他们啊……”
郁露真人捻起葱白玉指,撩拨了一下弓弦,发出清脆悦耳之声,笑吟吟道:“是不是一个小胖子,一个剑修,还有一个少女?我好像随手给碾死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郁露真人仿佛只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
秦诚易愣了愣神,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怎么从郁露真人的嘴里说出。
“诚远,诚雪,诚宣,都死了?”
秦诚易的脑海当时宕机。
种种往事,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易夫长,在下秦家诚字辈修行种子,秦诚远。”
“是新任的昌泉苗圃执事,还望多多指教。”
“诚易大哥,诚易大哥,在吗?”
“我叫秦诚宣,家族序列一十五,奉执法长老之命,前来邀请诚易大哥前往家族议事堂议事!”
“秦家诚字辈修行种子,秦诚雪,序列第四,见过诚易族兄。”
……
秦诚远等人的音容相貌,在秦诚易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秦诚易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猩红,完全失控,歇斯底里道:“你个妖妇,好狠的心肠……我跟你拼了!”
然而还未等秦诚易有所动作,郁露真人便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掐住了秦诚易的脖子,将其举过了头顶。
郁露真人脸上的妖媚之色当然无存,似乎对秦诚易称呼自己妖妇十分不满。
神色变得无比冷冽,仿佛这才是她的真正面容!
秦诚易的脖颈被掐住,呼吸困难,面色涨红。
他感到自己的胸膛越来越憋闷,仿佛快要窒息。
即便如此,秦诚易依然咬着牙,眼眶猩红道:“你个妖妇……总有一天,我要替诚远他们报仇……”
嗡——
周遭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
伴随一声轻颤,时间仿佛静止。
然而还未等神魂剑斩下,秦诚易的神识便在瞬间被冻僵!
“呵,神魂秘法?”
郁露真人面色一冷,狠狠甩了秦诚易一个巴掌,寒声道:“蔺之傅,你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时至今日,还在和本座演这家族情深的戏码?”
“本座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夺舍秦家子弟血脉,并且还成功躲过秦家姓氏魂灯的神魂审查,但是你要明白,即便你晋升金丹,本座也有法子令你身不如死,碎尸万段!”
“本座在封魔岭内能救你,便同样能将你碾死!”
秦诚易面色涨红,视死如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个妖妇……秦某也不是吓大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郁露真人嗤笑一声,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将秦诚易随手扔出,淡淡道:“好,你若是想和本座演戏,那么本座也不勉强你。”
“知道你还想在秦家待下去,想要给秦家人一个交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让心魔触发。”
“你只要按照本座说的做,用你独特的神魂之力,帮本座好一桩事,本座可以将秦诚远等人的尸首交还与你,让你能够带回家族,也能让你日后在晋升之时,问心无愧。”
秦诚易嘴里发苦,终于明白,当时郁露真人为什么要违反规矩,特意指定自己参加魔息试炼。
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万相神诀!
那一日青阳坊市之行,能够骗得过十三长老这练气修士,但未必能够骗得过金丹真人!
不过还好,她现在以为自己是大能转世重生,投鼠忌器,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果不其然,只听郁露真人道:“那日我在青阳坊市看到你,就觉得不对劲,气息稳固,境界却十分虚浮,明面上看起来是筑基后期修士,淡定自若,实则处处掣肘,不敢放开手脚。”
“秦家那群连筑基都没有的废物,自然看不穿你的伪装,但是也不长脑子想想,他秦家何德何能,能有人前来售卖这价值连城的变异益气草?”
郁露真人笑盈盈道:“当然,他们不识货也正常,除了秦良正以外,整个家族里的人连封魔岭都未进过,怎么能够看出变异益气草对于魔息的特殊作用?”
一听这话,秦诚易心下大惊。
原来郁露真人当日说的什么进阶元婴的说法,都是骗人的,她在那个时候,凭借金丹真人的眼界,就已经看出了银线益气草的真正作用。
比自己还要早两个月!
说到这,郁露真人又恢复那种妩媚姿态,葱白玉指轻轻点了点秦诚易的脑袋,哀怨道:“还有,你个没良心的,可知道,要不是我帮你封锁变异益气草的消息,故意让你来封魔岭混淆视听,现在你已经被丹阳宗识破蔺之傅的伪装,身首异处了。”
秦诚易死鸭子嘴硬,正气凛然道:“一派胡言,秦某与家师本就是两人,何来伪装之说!”
然而秦诚易越是否认,郁露真人便愈发坚定自己的判断。
“你们男人啊,就是那偷腥的猫,明明偷了一手鱼腥,被抓了个现形,却依旧能够硬着头皮死皮赖脸的不承认。”
“你承认又没事,本座又不会贪图你那如同鸡肋的伪装术法。”
郁露真人双手一摊,忽然间,气质又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小女孩,扬起下巴道:““修行这条路上呀,走得越远的人,所获得过的机缘造化便越大,或许你觉得本座会觊觎你的传承,殊不知,本座却连看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