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的地头蛇,徐光祚的消息眼力让徐勋叹为观止,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如今的王守仁虽还没有成为开创一派的宗师,可也绝不是名不见经传之辈。于是,对徐光祚这样的提醒,他自是连声道谢不迭,突然眼珠子一转就说道:“我看定国公府上下人手齐整,里里外外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算没有这位王主政,应该这丧事也能妥当。我今天去兵部关领上任,正巧礼部就来人要了这位王主政来定国公府帮忙,实在是有些蹊跷。”
“这个嘛……”徐光祚迟疑片刻,便点点头道,“朝廷派人治丧,不过是给公卿勋贵一个体面,不过礼部没人,却特意到兵部要了个王守仁来,确实是小题大做了。听说他销了病假又到山东主持乡试,之后回来上任兵部武选司,是出自李阁老的举荐,现如今他父亲又在礼部,偏生礼部借人,兴许有人看不惯他,他前两科落第也是因为如此。这样,我回头上书谦词一二,只要到了内阁手里,李阁老应该会知道怎么一回事,料想也不可能留着他继续在定国公府当个闲人。如此一来,我也算卖了人家一个轻轻巧巧的人情。”
“定长孙真是好计!”
两个同姓人士你眼看我眼,最后同时微微一笑。及至徐光祚送出侧厅,徐勋辞了人出来时,却也不忘往人手上一握,语带双关地说:“定长孙就算这几天治丧足不出户不能稍离片刻,但若日后有什么好人选,不妨使人给我报个信,我一定设法尽力。”
徐光祚眼皮一跳,知道徐勋之所以打这包票,和自己之前的那番话不无关系,当平就重重点头道:“好,徐世子你果然爽快人!”
从灵堂一路出来,快到大门口时,徐勋见王守仁一副无所事事的光景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立时迎了上去:“王主政这是……”
王守仁一回头见是徐勋出来了,顿时苦笑着一摊手道:“这定国公府又不是人丁单薄人手不够的,这门。迎宾的也好,赙仪簿子也好,分派事情也好,全都是人人各司其职,哪里用得上我插手?礼部就是不派人来,这定国公的丧事也能料理停当,哪里还用去借我?不过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听说定国公府还有当年中山王留下的一些用兵札记,徐世子既是和定长孙相熟,能不能替我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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