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勋是问那些干碍重大的问题,哪怕他是旧主,瑞生也不敢多说半句,但如今听到这么一个不碍大事的问题,他就轻松多了,想了想就正儿经地答道:“很不好,不单单是去年,似乎是从前两年就开始,各地都是水灾旱灾,这儿报请免钱粮,那儿奏请蠲赋税,总而言之各地都是灾情。就是为了这个内阁和六部这些老大人们方才频频因灾异自请致仕,我记得元辅刘阁老三回,次辅李阁老两回,马尚书这些人就更多了,每人都至少三四回。”
“原来如此……”
户部这钱袋子拒绝拨款虽说是令人讨厌,但太子大闹御前,皇帝不惜从内库拿钱出来,徐勋心里自是颇为感念,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两干人训出个模样来。因而,见瑞生把正经事——说完,就又嘟囔着寿宁侯的那些算计,他便笑着宽慰道:“不用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也许是李公公有意给萧公公施压。毕竟,谁都知道萧公公昔日因案子得罪过寿宁侯。这事儿寿宁侯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太子说了算!”见瑞生有些不可置信,徐勋想到瑞生有一段时间曾经跟着沈悦读书认字,现如今是关心则乱,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就别操那些心了,沈姑娘的事我已经对殿下挑明了。有殿下在旁边挡着,那婚事成不了。实在不行,我让人给那位张大小姐煽风点火就行了,这事儿你家少爷我拿手。”
“少爷英明!”
见小家伙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喜滋滋的,称呼也忘了,徐勋顿时笑骂道:别拿你在宫里来的马屁糊弄我!赶紧回去,老老实实对萧公公坦白,就说听到了那回他和李公公的话,别因为这事失了萧公公的心。你在宫里能站住脚跟,全都是萧公公在背后撑腰!”
“是是是,少爷放心,我明白!”瑞生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末了才突然想到了另两件事,忙开。说道,“还有,少爷,前几天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大人刚刚送来奏疏,禀告了两桩死讯,道是应天府尹吴雄吴大人已经故去了。还有,南京国子监祭酒章大人的元配郭氏恭人,也殁了。”
骤然听到这两桩死讯,徐勋一下子愣住了。他和应天府尹吴雄并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但这位府尹曾经得众多百姓交口称赞清廉公正,在赵钦案发之后,他没等锦衣卫介入,也没等徐迢去撺掇,就已经打算接下案子,随后又是抱病审案雷厉风行,这样一位人品高洁值得敬重的官员,竟是说死就死,着实让他心情有些沉重。然而,相比吴雄,老而丧妻的章懋却更让他牵挂。要知道,他可是在章懋那里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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