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勋这才知道刘健等内阁三老竟然正在乾清宫,听到谷大用这话,他就摇摇头道:“刘泰没什么身外之物能打动那三位老大人的,多半巧舌如簧说了什么让那三位没法置身事外的理由……对了,先头张瑜已经招了,说是这次皇上的病,太医院的这些御医竟是没有诊脉径直用药。”
“我的老天爷,这些混账王蛋……哎哟!”
谷大用竟是失态地惊呼出声,直到刘瑾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胫骨上,他才猛然间惊醒过来这地方不对,赶忙赔笑把徐勋往里头请。因弘治皇帝一整个后宫就只有张皇后一个那些伺候过的宫人现如今都已经重新发落了出去,有的是将来前往陵寝司香,有的年纪小的则是另行分配,这儿竟是只剩下了些太监,也没有太多可让徐勋避讳的。两人径直把徐勋带到了乾清宫后头西廊的昭仁殿,等人一坐下就追问起了张瑜的供述。
徐勋虽没有五花门的用刑手段,但攻心之道他还是懂的。
再加上张瑜已经是惊弓之鸟,恨不得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因而这一晚上的功夫,他着实问出了不少消息。从刘泰先后给张瑜送礼,从珍贵药材到黄白之物,价值不下数千两;到刘泰曾经给几位朝官诊治过,甚至还留下过宜子的药方;再到太医院不少御医太医医士在医术上高明不高明不知道,可却不少精通道藏方术,太医院秘藏的各种丸子多如牛儿
”……听得刘瑾谷大用叹为观止。
临到最后,徐勋方才说出了最要紧的一句话:“张瑜还说,想当初皇后娘娘能一举生下太子殿下,他和刘泰功劳不小。”
“这是什么话,连这种功劳都敢归在他和刘泰身上,他张瑜当自己什么人了!”刘瑾一时勃然色变,可说着说着,他陡然之间想到张皇后对刘泰和弘治皇帝一样是信赖有加,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一时想到了这话兴许是真的,于是声音就低了些,“可一码归一码,功不抵过,总不能因为他有功,就把此番这万死大罪给丢了……
徐勋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等匪夷所思的事,心里正思量该怎么禀报朱厚照,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声喧哗。他愣了一愣,见刘瑾谷大用已经拔腿冲了出去,他赶紧快步跟在了后头,就只见刘瑾三人已经从正殿出来下了台阶,而门口处,朱厚照正怒容满面地站在那里。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刘健刚刚费尽口舌痛陈利害,得到的却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回答,他只觉得满心郁闷和无奈,甭提多沮丧了。而一旁的谢迁刚刚也没少帮腔,可朱厚照一句都听不进去,反而口口声声的问他,若是他家里父亲被庸医所害,难道他也能忍着这会儿只得叹气。至于李东阳竟是今天自始至终几乎没说话的,可此时临别之际,他去冲着朱厚照深深一躬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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