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那儿暴跳如雷,徐良越听越心惊,连忙冲阿宝使了个眼色。见小家伙一溜烟跑了出去,外头须臾就传来了呵斥声,他便冲着朱厚照深深行礼道:“皇上,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若是不介意,花园空旷,凉亭里头也荫凉些,不如到那儿说话?”
“好!”
朱厚照也是气糊涂了,这才一见着人就大倒苦水,这会儿听到徐良的话,他才醒悟到兴安伯府亦是人多嘴杂,一时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及至到凉亭中坐下,他就捏着拳头狠狠砸向了那一整块青石凿成的台面,恨恨地说道:“那些饭桶!张俊堂堂总兵官,居然会在进兵途中坠马伤足,他这总兵官怎么当的!还有那个巡抚李进,他纸上谈兵不是很顺溜吗,这一回竟然被人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是土木堡以后最大的败仗!
朕则洲去兵部问,说是兵部正在部议,这会儿还没个结果,上次窟子下甘肃清水营王守仁就说过要出兵,结果他们这些老臣都给驳了,这一回倒知道要打了!是不是觉着算肃天高皇帝远就是丢了也不打紧,这宣府离京城太近就慌了神?朕也不用这些口口声声说用兵要谨慎的的大臣,大不了朕御驾亲征!”
“皇上慎言!”
徐勋听朱厚照越说越生气,连御驾亲征四个字都蹦出来了,他不得不出口打断了朱厚照的话。然而,还不等他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婉转相劝,朱厚厚照竟然咚的一声一拍青石桌子……又空然站了起亲!11有什么好慎言的,你是不是想说,万一朕御驾亲征给人打败了,到时候万一办子打到北京,又是一回土木堡?”
朱厚照已经把土木堡的例子都翻了出来,徐勋哪怕深悉这位小皇帝的ing子,这会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立时斩钉截铁地说:“皇上,此一时彼一时,英庙那会儿的情形,怎能和如今相比?英庙那会儿登基已经十四年,亲政已有数年,但因为王振擅权,朝中武多有离心,兼且指挥不灵军情滞后补给不上,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方才有土木堡之变。现如今皇上刚洲登基,又没有兄弟,而鞑子趁先帝新丧发兵,朝中上下众志成城,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当年的情形。”
洲洲是气急了脱口而出,此刻徐勋这么深入浅出一分析,朱廑照渐渐消了几分火气,但脸色仍然很不好看。他捏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地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又用力一捶桌子,恶狠狠地说:“这还不算,今儿个谷大用还送来了另一条讯息,说是江西和南直隶几个地方的官民百姓兑运官粮途中,竟然被盗匪截去了一千三百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盗匪截官粮,这简直是……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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