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这些人应该才刚到这里值守不久,对于宫通行的乌木牌和牙牌应该并不熟悉。秦公公自然而然就抱着一丝侥幸,连忙对着那个领头的小总旗陪笑道:“这位小哥,他是随着我前去李阁老家送果子的人,这乌木牌也是才领出来的,所以才和旧的有些差别……”
“才领出来的?和旧的有些差别?”那年纪也不过十五岁的小总旗拿着那乌木牌颠来倒去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勃然变è道,“来人。把这些人全数拦住看好!”
眼见得那小总旗一声令下,下头那些幼军齐刷刷逼上前来,将他们这一行七八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秦公公顿时脸è大变,几乎不假思地开口叫道:“不过是一丁点小事,大人何必如此顶真?我是内官监太监刘公公底下的人,还请大人千万行个方便!”
“我不过区区一个总旗,当不起你称一声大人,可也不会平白无故给人背黑锅!”那小总旗把手一扬,手的乌木牌太阳底下黑沉沉的,上头的字眼看不清楚,“虽说我东安里门才没几天,可上头钱大人和马千户早就特意让宫的老公公们说过规矩。这乌木牌上头的内字多少号,便是代表人宫里的职司。他说是内官监的,这乌木牌上却写着内字三十八号,可那分明是鼓房的编号!还有,这乌木牌入手分量不对,上头的漆è也不对,你还敢狡辩?就算你是刘公公的人,伪造宫通行乌木牌的勾当,谁来说都不成!”
一口气说到这儿,那小总旗一努嘴,当即有两个佩刀幼军一左一右上前去,伸手直取那个乌木牌验出有假的小火者。然而,那个四十开外的小火者却这关头往后疾退了两步,随即大声嚷嚷道:“皇上明鉴,小人冒死进宫,只为奏当今国母被幽居之事!张家一门两侯,享荣华富贵,其实却才是真的冒为皇亲。可怜国母郑娘娘千辛万苦,方才诞下麟儿,如今却非但不得见皇上之面,而且自己还被幽居浣衣局……”
他一嗓子就是嚷嚷什么国母被幽居,一时间场众人全都傻了眼,就连知道夹带这么个人进宫担了大干系的秦公公亦是瞠目结舌。等到他说到浣衣局,那小总旗总算是惊醒了过来,一个箭步照着他的面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只听响亮的啪的一声,说话的那个小火者便被一巴掌抡倒地,一同落地的还有两颗大牙。
见其倒地之时还口齿地含糊那叫嚷什么,小总旗不依不饶抓着佩刀就用刀柄对着其嘴上乱捣一阵,见其嘴上血肉模糊,他方才心有余悸地随手从衣裳下摆撕了一块布条下来,胡乱将人的嘴堵住了,这才环视了四周一眼,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是此人擅入东安门,那这些人就有知情不报之罪,还不一体全部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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