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早朝所奏五件事是前一天就决定好的,除此之外,就是内阁阁老,也往往难见天颜,甚至司礼监太监也等闲不下内阁,如此内外沟通皆掌握一众书写字手,长此以往若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遥想永乐年间,乃至于洪熙宣德年间,太庙仁庙宣庙都并不是日日上朝,而是常于华殿便朝理政,朝呼之为盛事。”
林瀚等人对于本朝旧事都是了然的,知道徐勋不是信口开河,当下林瀚张敷华对视一眼,两人又同时看向了章懋。这时候,章懋便捋须问道:“那世贞,此事是你给皇上出的主意?”
“自然不是,是皇上看到先帝爷日日天不亮上朝,曾经一片孝心加以劝谏,奈何先帝爷以为旧政不可轻革,所以皇上对徒有虚名的早朝深恶痛绝,故而一即位就拿了这一条开刀。”
徐勋轻轻巧巧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且给朱厚照扣上了一顶孝顺的高帽子,见对面三位果然是神情霁和,他便趁热打铁地说道,“事实上,无论内阁还是部院官员,私底下无不说,比起从前只是上朝磕头,如今至少能让皇上听到他们的声音。”
朱厚照管并不是天天华殿便朝,但隔三差五甚至是隔天必定要到华殿见臣子,这事实也没人能歪曲,因而林瀚等人也不觉得徐勋此言有虚。问清楚了这一条,张敷华便单刀直入地又问道:“那你将府军前卫直接练到西苑去了,难道不是为了邀宠?”
“邀宠?当日我就曾经当着几位阁老和部堂的面说过,练兵是为了知兵,知兵之后方才能谨慎用兵。昔日英庙练兵于内苑,之后因为误信王振而兵败土木堡,却是因为练兵不得法,用将不得人。现如今府军前卫都是幼军,至今只得五千人,也是我建言皇上,兵贵精而不贵多。即便如此,此前我率军北击,也并不曾用过他们,便是因为知道他们的斤两,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此前能够旗开得胜斩上千,虽则是我定下了大胆的方略,可若没有泾阳伯神英,没有杨邃庵援兵,兴许只得败亡塞外这一条路。”
徐勋一口气说到这儿,便又眼神光湛然地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爱骑射,至少可强健筋骨,总比流连玩乐小道,亦或是沉迷女色强!”
“你还知道自己大不敬!”
章懋没好气地瞪了徐勋一眼,见张敷华和林瀚并不以为忤,想想自己等人私底下说话加激烈,因而也就不为己甚。这时候,徐勋定了定神,趁着三人并未提出的质问来,他便开口说道:“如今朝诸位老大人们,就算曾经挪过窝,也不过是这个衙门调到那个衙门,始终大权握,威权日重,听不进求变求之言,而且对政见有所不同的,不免忌惮提防乃至于打压。如林大人这等清名外言官交口相荐的,却始终居于南京,原因很简单,朝格局已经多年没变过,林大人等若是进了京,便仿佛是打破池子平静的一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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