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金陵人氏,但徐勋之前南京的时候朝不保夕,别说秦淮河的灯船不曾上去过,就是那些金陵名景,他也无暇一一赏玩,此次号称衣锦还乡下南京也同样是挂羊头卖狗肉。
这天一大早,他和妻儿老小一大堆人上了那条画舫,船由莫愁湖东北岸行不多远,附近就渐渐可以看到无数绿油油青翠翠的荷叶,管尚未到荷花的花期,可却能想象那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胜景。
桃笙和沈娘都是第一次离开苏州,这一上船,沈娘还好,桃笙却是兴奋得依依呀呀大叫大嚷,一会儿跑到这儿,一会儿跑到那儿,慌得唐寅这个大才子跟后头寸步不离,生怕小丫头太过兴奋掉下水
而沈悦坐徐勋身侧,倒是轻轻和他咬起了耳朵。
“不是说划船吗,怎么变成了坐画舫?”
“你会划船?”见沈悦瞪大了眼睛看他,徐勋便干笑一声道,“我那点本事自己知道,要是让我摇橹用桨,那船不翻就已经是天幸了,顶多就是水面上滴溜溜打转。你要是真行,待会儿靠了岸我去要一条小船来给你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你一个大男人都不会,我怎么有那本事,你让我下水我还利些!”
“是是是,娘子大人的水性自然比我强,只可笑你当初德桥上那一跳,我还追着你下水,结果还是爹眼力好看穿了你的花招。”徐勋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即便遗憾地想起这年头没有游泳池,自家开挖一个十有**也决计得被言官弹劾到满头包,因而只得叹了口气说,“日后想要再和你一块下水,那是不可能了!”
“你想得美!”
沈悦自然不知道自家丈夫竟然那浮想联翩她穿泳装是什么模样,横了一眼却想起小时候跟着李庆娘学泅水的情景,那会儿是贪玩贪凉快·可从今往后,确实是真的不可能再有那机会了。于是,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神情怅惘地看了看活蹦乱跳的小桃笙·这才说道:“只盼咱们的女儿将来能有福分,嫁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徐勋面色古怪地死死盯着自己的小腹,立时恍然大悟,连忙使劲推了他一把:“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说如果咱们有女儿!”
“我说呢!”徐勋这才收回了目光,不无遗憾地说·“要是咱们有女儿,我一定给她全天下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唔,得像伯虎这样多才多艺,像孩子她爹还有她祖父这样一心一意,重要的是得像她爹我这样的足智多谋,当然还得公婆和善,家底厚实······”
听徐勋须臾就从嘴里迸出了一连串的条件来·其不无吹嘘自己的,沈悦一时眼睛越瞪越大,到后忍不住使劲他的胳膊上捶了两下:“皇帝给公主挑驸马也没像你这么罗嗦·要是按照你这样的法子挑下去,咱们的女儿非得嫁不出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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