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老实的人,宫里呆的时间长了也会多几个心眼,不用说瑞生原本就是肯听肯学,萧敬又教导过许久,他当然知道刘瑾如今声势大涨,里头皇帝和徐勋说得真起劲,他不把要紧事说出来,指不定皇帝会撂着人外头等,兴许无意间就给徐勋树了个大敌。因而,说出这话之后,没过一小会,他就看到门帘高高被人打了起来,随即当先出来的便是朱厚照。
“刘健李东阳和谢迁致仕了?”
朱厚照此前已经从朱晖口问出了真相,见瑞生点头,他不禁眉头一挑,随即就嘿然笑道:“要说他们倒是好决断,不成就走······罢了,看当年父皇都要尊称他们一声先生的份上,朕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了。去,把刘瑾叫进来!”
官上任三把火,刘瑾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司礼监太监,自是立即到了司礼监去了一趟,见李荣陈宽退避三舍,戴义直接就告了病,下头一个个从前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家伙,现如今全都低垂着头恭恭敬敬不敢吭声,他自是志得意满,过了好一把瘾方才赶了回来,却不料得知徐勋已经进去好一阵子了。这会儿进了暖阁,他才要行礼,瞥见朱厚照没好气地一摇手,他趁势站起身来,笑吟吟地把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朱厚照随便翻了翻,旋即就不感兴趣地往旁边一搁:“刘健谢迁准了,李东阳不准,下旨挽留。还是按照旧制,赐敕给驿,命有司月给食米五石,岁给役夫八人,送他们荣归!”
外头一断绝的消息如今又畅通了起来,刘瑾当然知道了先头是谁背后推手。可眼下不过是给了王岳等人一个狠的教训,一想到这次险些翻船·却要放过其他人,他就觉得满肚子的不舒服,这时候忍不住试探道:“皇上,这一次的事情分明是刘健谢迁他们的主使·若是就这么按旧制让他们致仕了,岂不是还让他们得意着?至少也得降一级……”
“刘公公,话不是这么说,从三四月以来,朝堂上的变动就已经够多了,这会儿皇上也只是为了一个稳字,眼下给刘阁老谢阁老一个面子·至少就不会激起那些官员再阄腾出什么伏阙的大场面来。”徐勋说到这里,见刘瑾的面上有些不自然,他便若无其事地说道,“再说,与其意这些铁定要走的人,还不如看看谁填补他们的空缺不是?”
说到这个问题,刘瑾一下子就丢开了刚刚那一丁点遗憾。觑着朱厚照亦是点头,他便立时说道:“皇上·这事关重大,内阁若是所托非人,将来说不定还会重蹈此次覆撤。依奴婢之见·吏部尚书焦芳素来勤勉,处事灵活,推其入阁,皇上日后无忧矣。”
徐勋本就想试试刘瑾,听到其竟是迫不及待地御前推出了焦芳,他就知道那老家伙的两面三刀竟是至今不曾暴露。当然,他可以想想法子刘瑾面前戳穿了焦芳的嘴脸,可只看刘瑾竟抢着争这个,他便决定把这一手暂且延后。因而,见朱厚照征询似的朝自己看了过来′他便微微颔道:“焦芳为人能体会圣心,由他入阁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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