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考科举,也不喜附庸风雅,但徐勋这书房里却有不饣本书,其一多半都是当年章懋所赠。而他飞黄腾达之后,朱厚照也常常促狭地赏一些御制书或内库珍本下来,因而他这书房里竟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那种翰的清香是曹谦这个正经读书人熟悉不过的,进了屋子就忍不住四下扫了一眼。等到由弟弟曹谧引见了之后,他方才依足了礼数跪下磕头。
“这又不是公堂之上,曹谧,快扶你哥哥起来。”
主位上的徐勋笑着抬了抬手,等曹谦站起身来垂手而立,他少不得仔仔细细打量起了这个青年。和初出茅庐便机缘不小的曹谧不同,曹谦大约二十五,浓眉大眼,身材挺拔,和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曹谧比起来,竟是像一个行伍之的军人,丝毫看不出早早考出了秀才的功名,甚至还是杨一清的学生。
端详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吩咐道:“坐。”
曹谦依言坐下,却是一副父亲军帐之的模样,身下只沾了一丁点的椅子,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自然而然地放了膝盖上。见他如此情景,军伍出身的神英大为满意,忍不住点头赞许道:“早就听说曹雄治军严谨,赏罚有,虽则不曾亲见,但只看两个儿子,这就比我强多了!我家里那个混账小子虽已经得了个指挥佥事,可真本事却没多少拿得出的。要是能有他们兄弟俩的十分之一,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泾阳伯过奖,卑职不过是父亲帐下做些书之类,还是二弟平北伯麾下日夜听训,比卑职这做兄长的要强得多。”
“哪有什么日夜听训,你弟弟做事认真仔细,足可见家教。”徐勋微微一笑,旋即就收起笑脸问道,“你说你你父亲帐下经管书?既如此·应该对于边务军略是相当熟悉的。如今陕西三镇军状况如何,你且先说说。”
“是。”曹谦立刻抬起了头,一脸肃然地说道,“杨总督自数年前督理陕西马政以来·将万千多顷的草场一一清理,如今陕西草场已有逾万顷,积茶四十万斤,之后每年茶马互市可得番马数千匹,各军马匹使用如今已可保无虞,而且茶叶运送一概招募商人,不用另外征调民夫。此外·延绥到横州之间,家父遵杨总督宪令,已经建好了墩台,暖谯,驻守兵员增到四千五人,花马池设卫所,已经招募兵员一千二余人……”
徐勋一面听一面点头,心里已是深信不疑曹谦曾经从其父管理过牍。就算是事先做过准备·这些东西能够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对这等年纪的年轻人已经很不简单了。而曹谦将三镇情形,尤其是延绥仔仔细细解说了一遍·他又欠了欠身说:“卑职行前,曾经去拜见过杨总督。杨总督提到此前小王子所部攻延绥,事虽不成,然宁夏多有滋扰,再加上宁夏边务有不少需要整饬的地方,所以想请朝廷蠲免宁夏一半的赋税,另外则是请两淮盐引三十四万,以充实固原等地边储。而历年以来,陕西流民已多,打算招募流民屯田备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