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生见如意频频偷瞧,不觉有些莫名其妙:“如意姐姐,莫非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虽然没长什么东西,可也差不多。”如意被瑞生这一声如意姐姐勾起了旧日情谊来,忍不住放缓了步子问道,“你宫里还好么?少爷从前一直都待你好,咱们这儿也少有那些勾心斗角,如今进了宫里,那些手段你可应付得下来?”
听如意径直问了这么一句,瑞生愣了一愣,想起从前沈悦教他认字读书时,两人写字写得昏昏欲睡,险些头碰到了一块去,而如意写的那一手字被沈悦讥刺为比芦柴棒还难看的旧事,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直到如意柳眉倒竖瞪了过来,他才敛去了笑容,面色平静地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话是从前决计不可能从瑞生口听到的。此时此刻,如意不禁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又端详了人一番,现瑞生比从前长高了小半个头不说,人也显得沉静了许多,乍一看去,竟是有几分徐勋给人的感觉,不禁又是欣慰,又颇觉得不是滋味。
“小小年纪谁不学,偏学少爷的做派……”
听到这嘀咕,瑞生忍不住愣了一愣,见如意撇下自己有些没好气地径直往前走了,他这才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心里想着宫的明枪暗箭,一时有些走了神。亏得他去伺候朱厚照之前,跟着萧敬耳濡目染许久,学会了很多东西,而萧敬那些徒子徒孙亦是各方面关照,张永和谷大用也一直照拂他,小皇帝又爱屋及乌,对他信任得很,否则他年少骤然登高位,早就不知道跌得多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话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却异常艰难。
要他真能学到少爷的真髓,那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内书房门口,一顶肩舆也正好他们面前落下。下来的沈悦见瑞生忙不迭拜揖,她便回了一个不甚到位的万福,这才笑道:“自打你进宫去,虽也来过两回,可也没什么机会问你两句,难得你今天送上了门来。来,书房里坐。”
瑞生跟着进了书房,却还惦记着今日来的正经事,连忙双手递上了手的饰匣子:“皇上的原话,这不算赏赐,也不是旨意,就是送给沈家姐姐的,所以不用谢恩。”
沈悦原是要站起身来,听了这话,她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终究是起身接过。她对于这些珠玉之类的玩意,从小就不以为意,可今天既是朱厚照亲自命瑞生送来的,她知道这位小皇帝的做派,性就当着瑞生的面打开,一一检视了几样,她便拿着一支鎏金的银簪手把玩,随即若有所思地又挑出了几样鎏金的饰,随即让如意收了。
“这些都是干娘能用的,你收起来,到时候孩子满月咱们送过去。”
吩咐了这个,她又匣子里淘了淘,见一对珍珠耳坠子颇为玲珑可爱,自己耳垂上比了比,又让如意收到自己的妆奁盒子里去。至于其他那些金凤金孔雀的挑心,芙蓉牡丹式样的分心,亦或是金银掩鬓,以及顶簪步摇之类金玉辉耀的东西,她都没有太大兴致,后从里头翻出了一枚玉质长命锁,她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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