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瑾以这年纪少见的敏捷三两步窜上楼去。徐勋一手拦住了那两个大惊失色的年轻火者,因笑道:“今儿个伱们两个都尽心竭力了,不要再去撩拨刘公公,否则到时候就是魏公公也护不住伱们。还有伱,这脸上的巴掌印子赶紧拿冷水去敷一敷,若是耳朵感觉不舒服便尽早找个大夫瞧一瞧。”
说到这里,徐勋如同变戏法似的,手中出现了两枚银钱,随手一抛朝两人丢了过去。见他们慌忙都接住了,他方才笑吟吟地说道:“楼上闷得慌,我去外头吹吹风。”
至于那两个年轻火者欣喜于突然得到打赏,又对他温和的提醒感激涕零,但与此同时更疑惑他为什么竟抛下刘瑾去外头吹风,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施施然跨出门到了外头,见福庆楼门前那条宽敞的阜成门大街上,赫然正有一队军马厅在那儿,为首的钱宁一面呵斥四下里的军士,一面东张西望,正好和刚出来的他目光交击了一个正着。
果然钱宁也来了!
钱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徐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了酒楼来。如今他的内厂是刘瑾最得力的探子,因而今日给刘瑾通风报信之后,尽管刘瑾立时让他带队往这儿来,但他权衡再三之后还是答应了,只在外头守着不曾进去。此时此刻见徐勋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只觉得打心眼里生出了一种惊惧,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硬着头皮上了前。
“大人……”
“是老刘让伱跟着的?”徐勋随口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期待钱宁的回答,而是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道,“唉,刚刚老谷特意跑来送信,贺我高升,结果被人狠狠灌了几杯酒,尤其是皇上,那真是下手狠,险些没把我灌趴下。”
尽管徐勋这话说得漫不经心,但钱宁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哪里会漏过那个关键的词?他只觉得一颗心猛地一收缩,随即便期期艾艾地说道:“皇上……皇上竟然也在?”
“可不是么?”徐勋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皇上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乔装打扮跟着瑞生到我府上去报喜,甚至连老谷都没认出他来。要不是后来上楼露出破绽,大伙儿还得被他蒙混过去。今儿个皇上见这么多人聚在一块,高兴得不得了,于是多喝了几杯,结果喝着醒酒汤时却呛着了。一个喷嚏喷得大伙齐齐遭殃,偏生这种时候,老刘竟是闯了进来,下头人一阻拦,他还生气了……哎。到了楼上他就会知道,自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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