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就滔滔不绝开始诉说江西的民情,南直隶的积弊,更是前倾了身子说道:“而且,南京孝陵,乃是太祖爷的陵寝,自打迁都之后,虽是每年遣官员行礼,但仁庙即位之初,南京屡次地震,这些年也屡有地动山摇的事情发生,百姓常有惶惶难安。所以,若是可能,等京城诸事定下之后,您可再以钦差之名下江南好好访查访查,看看卑职是否有虚言。”
倘若不是徐勋去年初才刚刚下过金陵,再加上徐边又已经连钱宁受贿多少,沉迷于温柔乡中纵欲无度的情形都说了,此时此刻听着钱宁这一番听着诚挚,实则是很有些危言耸听的话,他兴许真的会被这家伙的言语所打动。而更让他眉头一挑的是,钱宁紧跟着竟是说出了一番更让他错愕的话。
“而且,皇上的性子侯爷是知道的,一直嫌弃只能憋在宫中逼仄,所以建豹房,练府军前卫,甚至常常在京城内外乱逛。但京城再大,城外闲园再好,终究就只那么一点大,倘若能够奉请皇上前往南京祭祀孝陵,想来皇上一定会高兴的。毕竟,南京乃太祖爷定都之地,早年太宗爷在南京登基之后,也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北巡,皇上南巡亦是有旧例可依。”
钱宁毕竟也是常在朱厚照身前转悠的人,而小皇帝走出京城着眼天下的打算,在朝野之间可谓是人人皆知的秘密,看透这一点也并不奇怪。可知道归知道,徐勋却分外诧异其居然就这么**裸地提了出来。他不由得盯着钱宁审视了老半天,到最后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所提的事,且让我想一想再行事。你从江西马不停蹄赶回来,先见了刘公公,然后又见了我,也着实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等到钱宁退将出去,徐勋刚刚温文和煦的脸上立时满布了严霜。他今次把钱宁叫来,本来打算给人最后一个机会,毕竟,钱宁的勇武是真的,亦可算一个人才,到人际关系稍微单纯一些的边镇,兴许还能更加发挥出作用。然而,钱宁却不但表示愿意做双面间谍,而且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钱宁竟然暗示他可挑唆朱厚照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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