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见此仙家景象,心情各异。
他们对这位与年轻隐官同样姓陈的“元婴境老神仙”,了解不多,只知道容貌返老归真的景清祖师,喜好清静,不愿外出,多半是那种与世无争只肯幽居山中修道、一心只想要证道长生不朽的醇正道人了,故而唯一一次现身在外界视野中,还是那次“观礼正阳山”,不过听说这位景清祖师,与披云山夜游神君关系莫逆。
别人上山都是上山修道,青衣小童上山就真的只是上山。
走在牛角渡山路上,周海镜突然问了个关于郑大风的问题,“明明是一位别具肝肠的世外高人,何必故作小人姿态,惹人厌烦,有什么意思?”
高蹈虚空云雾中的山上神仙,某些喜欢故作高深的练气士,平易近人的武学宗师,假装不拘小节实则蝇营狗苟的江湖中人,她也见了不止一箩筐的名字了,像郑大风这么好像生怕别人把他当高人的,依旧罕见。
曹耕心想了想,认真回答道:“认得自我太清楚的人,越是无根浮萍,随水而流,入海之前,就想与岸边多说几句,既怕被记住太多,却又怕被遗忘太快。”
周海镜随口问道:“大骊朝廷为什么不提高练气士在官员中所占的比例。”
除了大骊宋氏,一洲各国,想要在庙堂上边多些练气士,无论是担任文官武将,供奉客卿,都是求之不得,非不愿实不能也。
曹耕心随意说道:“腐朽气如蒸笼,容易劝退勃勃朝气。”
周海镜深深看了眼这位公认蹲茅坑不拉屎、却能够一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的曹酒鬼,呦,还挺有见地。
郑大风故意不去瞧那边郎有情妾有意的眉来眼去,恶心!又有些伤心,苦日子何时熬出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个青衫长褂穿着布鞋的佝偻老人,早早等候在了藩属跳鱼山的山门口。
还有个白发童子站着,满脸喜庆神色。一手提笔,一手拿本册子,跃跃欲试。
发了发了。
这次一口气来了十六个啊,全部都是地仙之下的练气士、炼神三境之下的武夫。
喜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老厨子身边,还站着个很不想站在此地的岑鸳机。
岑鸳机神色尴尬道:“朱先生,我真的可以给别人教拳?”
朱敛笑呵呵道:“你是山主钦点的正副两位教拳人选之一,你不用怀疑山主看人的眼光。”
岑鸳机当年从第一眼起,她就确实没怀疑过陈山主的“眼光”,而且坚信无疑。岑鸳机是到很后来,才逐渐改观。
朱先生这是一语双关?既说陈山主没有看错自己,又是在暗示自己没有看错陈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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