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本想着,去房间之中看看秋霜,可还没来得及过去,就看到了坐着轮椅过来的聂昭易。
聂昭易肩膀和腿都受了伤,加上强撑着下山,失血过多,遇到了士兵,告知时俞被抓后,便陷入了昏迷。
而现在虽然醒了过来,但想要彻底康复,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
看到时俞安然无恙,聂昭易明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追问了一下山寨中的赈灾银找回来了没有。
“放心,大概是因为赈灾银被劫之后,你一直带兵守在山脚下,所以所有的银子都还在库房之中,现在连同他们平时抢夺的银钱,都尽数被收缴了。”时俞开口道。
聂昭易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可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便又露出了担忧和自责。
“虽然抢回来了,可是也耽误了赈灾一事。”
时俞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聂昭易,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话题。
“你之前说,是朕传信给你,让你走藏翠山这条路,那封信还在吗?”
聂昭易点头,“在,臣弟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着,现在就在我的房间之中。”
时俞和景衡他们,跟着聂昭易一同回到了房间之中。
“信就在那抽屉里面。”聂昭易指了指桌边的抽屉。
追云走上前打开抽屉,可下一刻,却皱眉抬头开口:“五皇子,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聂昭易一愣,单手摇着轮椅到了桌边。
抽屉里面的确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聂昭易拉开了旁边的另一个抽屉,依旧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信的影子。
“我明明就放在了这里面。”聂昭易紧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时俞,“的确有那封信,而且上面有玉玺盖章。”
若不是因为收到了那封信,他也不会冒险走藏翠山那条路,现在怎么会不翼而飞?
“五皇子,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放在其他什么地方了。”小夏子开口道。
“绝无可能,明明就放在这抽屉之中。”聂昭易倒吸了一口凉气。
抛开信为何会突然不见了这件事情不提,还有一个问题是,若没有这封信,那改道藏翠山这件事情就成了自己自作主张。
偏离原本路线,导致赈灾银被劫,影响赈灾,这件事情必定会引起许多朝臣口诛笔伐。
房间之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时俞看着聂昭易,终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先好好养伤,这件事情之后再说。”
“皇兄是不是觉得,臣弟在撒谎,逃脱罪责?”聂昭易忍不住问了出口。
看向聂时俞,他心跳加快,突然意识到,比起被朝臣们口诛笔伐,他似乎更不愿意被聂时俞怀疑。
之前离开灌木丛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到的山脚下。
那时,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聂时俞冒险救他,那他也绝不能让聂时俞出事。
说来也是可笑,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的血脉手足之情,却偏偏在自己百般算计,刺杀聂时俞失败之后,好似突然冒了出来一般。
见聂时俞迟迟不开口,聂昭易心头苦笑一声,收回目光。
也是,连信都不见了,他又如何让聂时俞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