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沉默了片刻,悠悠开口:“大概,是想要看看小皇帝高兴时的模样。”
追云:“……”怎么感觉怪怪的!
……
另一边。
时俞原本以为,奏折翻倍,无非是工作量多了一倍。
可是直到新的奏折送去之后,她才意识到,翻倍的可不止数量,还有难度。
批阅奏折时,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有长篇大论到最后,只是为了问个安的。
有通篇之乎者也,看得人脑袋生疼的。
还有在奏折上隐喻暗示,拐上一百八十个弯,最后是给为了给同僚穿小鞋的。
再加上偶尔还有一些突发事件,比如被景衡喊去旁听官员禀报政务等,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
几天下来,她几乎每天都只能睡两个多时辰。
“皇上,该起来了。”
含光殿里,秋霜第三次敲门喊着时俞,可是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
自从秋霜回到含光殿后,便主动接下了喊时俞起床上早朝的任务,并且私下里面偷偷告诉时俞,只要皇上不开口,她会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这样时俞睡觉时可以放心的解下束胸。
只不过几天下来,秋霜也发现,喊皇上起床上早朝,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小夏子拿着铜锣站在房间外面,“秋姑姑,我都说了,您这样不行的,还是用奴才的办法吧。”
“不行,这样太容易惊吓到皇上了。”秋霜看着那铜锣紧皱眉头。
“可是再耽搁下去的话,皇上早朝可就要迟到了。”小夏子拿着铜锣,不待秋霜再开口,就隔着房门猛地敲了一下。
刺耳的铜锣声像是每个工作日早上准时响起的闹钟般,瞬间炸醒了床上的时俞。
脸色麻木灰败的起身下床,穿好龙袍,在秋霜惊讶,和小夏子习以为常的表情中,时俞打开了房门。
“皇上,奴婢给您备好了洗漱的热水。”秋霜连忙回过神开口。
时俞看着小夏子手中的铜锣,盯着发肿的双眼,一声叹息。
“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股子怨念,一直延续到了宣德殿。
早朝,时俞几乎是瘫坐在龙椅上。
看着萎靡不振打哈欠的时俞,朝臣们又暗暗看向旁边的景衡。
后者虽然也靠坐在椅子上面,可天然一股倜傥之姿,神清气爽,和时俞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上这是没睡好?”景衡心头十分舒畅。
自从奏折扔给聂时俞之后,他清闲了不少,这日子过着倒也还不错。
“托督主的福,没有。”时俞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又往龙椅里面窝了窝。
她身形本就清瘦,这坐姿配合着宽大的龙椅,越发显得不够得体。
景衡瞧着心头好笑,这才刚几日,聂时俞便受不了了?
“皇上是在怪微臣?”
“督主说笑了,怎么会呢。”时俞扯出一点儿笑意,“朕只是今日身体有些不适。”
“不知皇上何处不适?”有朝臣问道。
时俞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急着回答景衡的话,而是慢慢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诸位爱卿觉不觉得,朕比之前矮上了许多?”
朝臣们一头雾水,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么问。
而紧接着,便听到时俞再次开口:“朕这是被你们的奏折压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