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时俞,我不是你,做不出谄媚求存,趋炎附势的丢人行径。”
靠巴结景衡上位,这辈子他都绝不会这么做。
时俞同样笑了一声,“也是,五弟做的那可都是装神弄鬼,蒙骗他人,比朕要厉害多了。”
“臣弟不明白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聂昭易挑了挑眉。
“都到现在了,五弟还不承认吗。”时俞慢悠悠的从蒲团上站起身,盯着对面墙上那八个大字,“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捣的鬼?”
时俞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透着满满的笃定。
聂昭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余光扫了一眼右边的后窗,片刻后开口。
“是又如何,聂时俞,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说话间,脸上杀意浮现。
时俞一愣,“你这模样,会让朕觉得,你是来送朕上路的。”
聂昭易点头,“皇兄猜的没错,臣弟的确有这个打算。”
“你疯了,在这儿杀了朕的话,你……”时俞的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你是觉得,可以把朕的死归咎到闹鬼一说上?”
“父皇显灵,降下大火,烧死昏聩新君。”聂昭易顿了顿,“皇兄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
“皇兄是觉得,依靠鬼神之说,终究不够稳妥,难以彻底摆脱嫌疑?”
时俞摇头,“不,主要是因为要死的那个是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都觉得不怎么样。”
聂昭易脸上的笑浮现一丝裂痕,再一次无语的看着时俞。
“皇兄倒是比臣弟想象的要淡定的多,你莫不是觉得,臣弟是在同你开玩笑。”
“何止淡定,朕还能给你出个主意呢。”
时俞唇角上扬,一双眼睛里面透出真诚的笑意。
“等朕被烧死,各种流言蜚语传了几日之后,你可以再顺便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景衡。至于杀人动机吗,就说他是为了扼制流言,所以才弑君,这样不仅弄死了朕,还能一箭双雕,多好。”
聂昭易眸光一沉,“皇兄未免太高看自己,就算你真的死在景衡的手里面,也没人动的了他。”
“若是景衡突然抽风,一个不爽杀了朕,或许还没人敢说什么。可是如今这情况,就不一样了。先皇亡灵难安,奸佞暗杀新君,有这样的理由在,别说去背地里面拉拢一些朝臣支持,就算五弟起兵造反,也能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了。”
时俞的语气里面,始终带着几分笑意。
“说起来,这大概是朕这个傀儡皇帝存在的唯一价值了,要不,朕再给五弟写封感谢信吧,谢谢你给了朕这么一个发挥余热的好机会。”
聂昭易皱眉,看向时俞。
满脸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清亮逼人,如日光下的溪水,仿佛能照出世间一切的暗色。
呼吸一滞,下意识聂昭易别开了目光。
明明他早就对聂时俞起了杀心,可是此刻,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他为何还是会心虚,甚至……愧疚?
“殿下?”身后的林风看到自家殿下这模样,轻声唤了句。
聂昭易回过神,缓缓呼出一口气。
“皇兄不必说这些拖延时间,既然今夜臣弟刚过来,那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聂时俞今晚必须死。
眸光一眯,唤了一句林风,可是下一刻,聂昭易却陡然抬手,袖中暗箭对准后窗瞬间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