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之不明所以,摸摸脑袋道:“是啊,怎么了?你昏睡不醒,我又不能把你放在地上不管吧。”
陆汐月只觉得一阵害羞,那脸色更是红了许多,只哎呀一声转过身去,急急道:“那……那为什么回来了你还不把我放到床上……怎么还是抱着我啊!”
林逸之依旧不明就里,也不能怪他,他也并不是那种揣着明白当糊涂的人,他自小就心地良善单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再加上,他在风陵村巴掌大的地方也没有见过太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除了买豆腐花的小茹,即便如此,那叫小茹的女童,和他从小就混在一起,早已是熟稔至极。
这陆汐月却是不同,她自小就在这离忧山中长大,爹娘娇惯的很,加上山中修道多无聊,又有幻忧峰只收女弟子只说,穆蘅秋又时常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虽然还不到十岁,这此间的事情也是知道个一二。
方才闻听林逸之在她睡着时一直抱着她,后来又逸之将他抱回莫忧峰,最后来到床前还不肯放下,心下早已大羞不已,又见林逸之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当下更是又气又羞。
陆汐月对这林逸之是有好感的,而且这种感觉还颇深,这也不奇怪,因为在林逸之来之前,这整个莫忧峰和她年岁相仿的没有一人,她早已觉得太没有意思,如今来了个和她年纪相仿,有时又老实到有点傻乎乎的清秀男孩林逸之,心下早已亲近几分。又在那日晚间两人一起喝鸡汤,林逸之又把大部分鸡肉留给她吃,心下更是多了几分欢喜。今日在那危急境地,林逸之一直在她身前护持,她更是欢喜非常了。
只是即便如此,一个小女娃知道更多的便是这害羞了。任是男女授受不亲,他却到方才都一直抱着她,这还怎么了得。
林逸之见陆汐月脸色发红,不知就里的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发烧了,方才被那冷风吹感冒了?还是惊吓过度没有恢复呢?”
陆汐月白了他一眼,心下暗道这真是好大一块木头,随即娇嗔道:“我没发烧没着凉没有惊吓过度!你个大木头!”
林逸之不明白刚才还文文弱弱的小师妹忽然大声的说话,随即呐呐的一笑道:“小师妹你怎么我在风陵村时的绰号!”
陆汐月方才还有些生气,闻听林逸之自己说他原先的绰号叫做大木头,随即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林逸之见她笑的花枝乱颤,也嘿嘿的跟着傻笑起来。
好久,陆汐月才强忍住笑声,忽然柔柔的问道:“逸之哥哥,你一直抱着我到现在,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说完,便不再作声的看着林逸之。那小脸却是更红了。
这林逸之却是不明白少女心思,想了好久,才道:“额,想法……想法是有的!不过我说了小师妹可不要生气。”
陆汐月闻听,忙道:“什么想法,你说便是。”
林逸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想法就是,盼着小师妹快快醒来,我抱着你胳膊都累断了!”
陆汐月闻听,不由得一阵气恼,把脚一跺,大声道:“你……你真是个大笨蛋,大木头……以后你连抱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罢将小嘴一撅,扭头开门就要出去。
林逸之忙低头赔不是,可是陆汐月的脚刚踏出门去,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逸之觉得有些不对,以为刚才说的那些话冲撞了她,便朝门口走了过去。
然而他刚来到门边,便惊得呆住了,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浑身栗抖,表情惊恐的陆汐月也呆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这个空旷无人的前院。
不,不是无人,准确的说,在林逸之和陆汐月的眼前,便有那么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像一个幽魂一般,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白衣,那白衣不知道被什么割的一条一条的,尤为可怖的是,这白衣不速之客,竟然带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古铜面具,而面具下的脖颈上,一道鲜红的伤口,伤口上的血已呈黑红色,看来是早已凝固,而那身前的白衣之上,也是血迹斑斑,那人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站着,那身上无比冰冷的气势似乎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而从那面具上只露出的两只眼睛上,林逸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面具白衣少年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和彷如地底的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