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小老头儿见许长歌可怜,便让许长歌留下来帮工,一天一顿饭,包住。这个年头,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许长歌没有怨言,反倒还有些感激掌柜,记住了这份人情。
“宁叔,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能否赊一顿酒钱的账,以后一定还给你。”
许长歌将乞丐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小酒坊的掌柜约莫六十岁,大家伙都称呼他为宁叔,算是一种敬称。至于宁叔的真名,没几个人知道。
“你现在一穷二白,养活自己都难,拿什么还?”
宁叔瞥了一眼穿着邋遢的乞丐,满脸嫌弃。虽说宁叔说话很难听,但他没有拒绝,给许长歌留了几分面子,转身拿了两壶浊酒,并且让后厨炒了两个下酒菜。
许长歌习惯了嘴碎的宁叔,与乞丐坐在了小酒坊的一个角落位置。
雨香楼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这个偏僻的小酒坊。所以,宁叔等人没拿正眼瞧一瞧乞丐,只是希望乞丐喝完了酒水以后,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角落处,许长歌和乞丐喝着小酒。
“在下许长歌,能说说你的名字吗?”
许长歌说道。
“你应该知道。”乞丐不愿提起自己的名字。
“这顿酒可是算在我的头上了,难道我连请了谁的客都不知道吗?”
许长歌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轻轻摇了摇,示意了一眼。
“牧青。”乞丐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许长歌确实知道大将军的名字,但他就是要亲耳听到乞丐自己说出来。因为,这是一种态度。
牧青笑了笑,全当是许长歌的客套话了。
咕噜咕噜——
牧青大饮了几口,壶中浊酒一下子就见底了。
“你请客,酒不管够吗?”
牧青将酒壶翻了过来,仅有几滴酒水滴落到了碗中。
“你可真会为难我。”许长歌无奈的说道。
“相识一场,喝你一顿酒而已,不要这么小气。”
牧青舔了舔嘴唇,酒意正浓。
“你要是真想喝酒,大把的人愿意请你喝。”凭借牧青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一句话,皇宫内的美酒佳肴皆可享用。
“喝酒得看人,我可不想与其他人同坐饮酒,无趣至极。”
牧青直言不讳。
“等着。”于是,许长歌又去和宁叔卖笑,好说歹说才要来了两壶浊酒。
唉!曾几何时,许长歌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拿去喝吧!”
许长歌将酒水放到了桌上,这辈子都没如此恳求过他人,真是丢人。
牧青一点儿也不客气,大口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闲扯了很久,不知不觉就说到了许长歌。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凤来国的人,从哪里来的?”
牧青询问,对许长歌这个人很感兴趣。
“一个很远的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许长歌笑了一声,笑容略显苦涩。
“天下诸国,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想当年,我曾马踏北冰域,东至千里荒山,南至无边海域。只要你说得出来,我肯定晓得。”
牧青醉了几分,又多年没有与人畅谈,十分愉悦。
“玄雨州,可曾听说过?”许长歌倒是来了兴致,开口问道。
“玄雨州?”牧青想了很久,摇头道:“没听过。”
“北幽州呢?”许长歌继续追问。
牧青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许长歌:“中灵州,听说过吗?”
许长歌一连说了很多的地名,都是牧青未曾知道的地方。
牧青质疑道:“这是不是你小子随意编出来的地名?”
许长歌轻笑一声:“我有这么无聊嘛。”
“话虽如此,但你所说的地方,我确实没有听过。天下之大,难道还有很多我从未去过的疆域吗?”
牧青多少有些怀疑许长歌说的话,可又莫名的相信了几分。
“天地之广,远超你的想象。”
许长歌很看重牧青,觉得牧青此人未来大有可期。
“假设你说的不假,怎么来到凤来国了?还落得这般模样?”
牧青觉得许长歌和自己差不了多少,都是乞丐,生活困苦。
“打了一架,不小心就来这儿了。”
许长歌挠了挠头,喝了一口小酒,回答道。
“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会打架?”
牧青打了一个酒嗝,发出了笑声。
“要不是我受伤了,就你这样的人,我吹口气都能将你镇压。”
许长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牧青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许长歌的鼻子:“你小子可真会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