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孩子还真没有想走,好玩的事儿,奇怪的事儿,肖教习会的,作的可多呢,他们可舍不得落下这个机会。
于是肖绛就教学堂里的女孩子唱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虽然确实有点荒唐走板,但能成为经典的歌曲必有过人之处。
这首歌的气势,歌词,都特别触动人心。
“耙地是真的很辛苦吗?世子世女了不起啊。”终于下课之后,肖绛离开了教室,几个孩子立即围住高氏姐弟,兴奋的问。
神情间有些佩服。
这姐弟两个刚才给人看过手上的伤口,这时候又展开来,好像是展示胜利的勋章一样。
“我听人说过,侍弄土地是很讲究技巧的,不是有力气就可以。”连祝犇都说,“我力气大,但未必有世子世女做得好呢。”
“可不是。”高钰也有点骄傲,“就说那个扁担吧,两边挑着东西,掌握不好平衡很容易摔跤。耙的时候,手法也有讲究呢。”
“快讲讲。”王羽急忙说。
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的问。
高瑜抬起眼睛,看到廖章睿虽然没有围过来,但是站在旁边伸着脖子看,支愣着耳朵在听,不禁得意非常,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个廖章睿平常不吃他们姐弟那一套,搞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不就是功课好点吗?哈,现在终于有了不如她的地方!
此时此刻,教室里热闹非凡。另一边,刚才旁听的林先生的书童,已经把课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给林先生讲了。
在场的还有张文叶教师。
张教习之所以能谋到这个职位,除了自己很有水平水准之外,还有博览群书的特殊才能。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林先生的弟子。年轻时到武国去游学,然后才回燕北。所以,他是很得林先生信任的。
而林先生听书童讲完,立即就走到桌边,看样子是要写什么东西。
张文叶连忙上前,帮助铺纸磨墨,一边问,“您这是要写什么呀?”
“把王妃这首悯农诗记下来,还有她唱的那首曲子。”林先生笑说,“这首诗的语句虽然平易简单,意境却好。那首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倒有点像乡间的野调,别有一番风味,词句舒朗,闻之令人感觉胸怀广阔啊。”
张文叶点头,深以为然。
从前这位王妃让王上打发来讲艺堂的时候,他也曾看不起的。尤其王妃那笔字,才开蒙的蒙童都比她强些。这样的人能当教习,简直是开玩笑。他们伟大的王上,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到后来却发现,这位王妃胸怀锦绣,有很多古怪又了不得的知识,即便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不知道的,虽不为世俗所认,却实在是大才。
王上哪里是糊涂?简直是英明神武!
却听林先生又说,“多磨点墨,我还要写几封信给知交好友。让他们都收拾家当,慢慢的,不着痕迹都迁到燕北来吧。”
张文叶一愣。
林先生微笑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缓缓的说,“天下,怕是要起刀兵。但大治之前必然大乱,这是必经之路。我看好燕北必成大事,就叫那些好友前来投靠报效,一是为了天下苍生,二是为了他们的所学所能能有用武之地,三嘛,也是为了自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