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来了燕北,对方没有明显的机会,也不会伺机而动,结果却引得他有所警觉。
而且这警觉,还是那个女人提醒他的。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的到来也不是全无用处,更不是全然麻烦。
她是只饵。
对对方是这样,对他又何尝不是?大概没人想到一颗没用的弃子和死子,居然越来越重要。
心念一动,目光就又落在那张信纸上,不禁嫌弃的微微皱眉,连脸也无意识的侧过去。
字写成这样……
他四岁时开蒙,那字就比她现在强了。
刚才老郭回报说,她才得了五两银子,就拿出大半去给霓裳买补品。
这是要收买人心吗?那真是笨蛋了。
整个王府的女人,大约只有霓裳是不能被收买的。
但,那女人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那又是为什么?真是搞不懂。
高闯几不可见的摇摇头,让自已不陷入这种无意义又无聊的猜测。
可是转念又想,不知道剩下的银子她要做什么?
大概是过得更好吧?
她就是有本事不管在什么逆境之中,都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已舒舒服服的。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混不吝!
“她与赵渊有亲?”莫名其妙就问出口了。
从小到大,为了活下来,为了取得胜利,他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在自已的地盘,在亲信面前还是很放松的。
所以他不仅脱口而出,而且那些微小表情也没逃过正紧盯着他的老郭的眼睛。
王上这是想起王妃了吗?
怎么没有平时的冷漠疏离和不耐烦?表情丰富了很多。
而且王上之前最不喜欢有人以“王妃”来称呼肖氏,今天似乎没什么反应。
老郭脑子里转着圈,所以被问起时,居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指谁。
“是有亲。”他点头,“严格来说,王妃是武帝五服之内的表亲。”
见高闯没出声,只是看着他,赶紧进一步解释,“王妃的亲娘姓楚,是武帝亲娘楚太后娘家的同族堂姐妹。只不过,王妃娘亲那一支在楚氏家族中算是旁支的旁枝,不在家族的权力中心,平时来往不多。或者说,够不上主宗这一枝的门弟,只维持着宗族的关系而已。说起来,王妃的父亲肖郡王性好美色,但王妃的娘亲楚氏容色不扬,但仍然被肖郡王娶为正牌郡王妃,可见还是想借着这不好攀上的亲,和赵渊搭上点关系。”
说到这儿,带了点嘲讽的摊开手,“不过借着老婆搭不上,听说对正妻也十分不好。没想到最后借着正妻生的惟一女儿,得了赵渊的青眼。咱们那边的暗线传来的消息,肖郡王倒是成了赵渊的宠臣,得了不少好处。”
高闯点头。
明白了,卖女求荣。
他想着,不禁对某人心生了些怜悯。但也不过是闪了个神,很快敏锐的感觉到了手下的窥视,抬眉,“还有事?”
您不是才问完我问题,我不是才回答完吗?这就赶人了?
“王上真让王妃去做教习吗?”仓促之间,老郭不敢抱怨,只随口问。
之前他也觉得一向英明的王上这次有点胡闹,直到王上给他看了王妃所写所画的那些东西。
妖精啊。当时他就感叹不已。
“你去正式宣布一下。”高闯却没回答他,却直接吩咐。
这就是态度。
所以晚上的时候,虽之前大家有风闻,但现在得到了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