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让哥哥,我怎么会看不出來呢,我最不喜爱紫色,我的平安符上又怎么会有紫色丝线呢…”萧绰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挽成高髻的鬓发,散了几缕下來,银白的颜色晃人眼。
韩德让身子一僵,他的笑容更含了一抹自嘲之意,他的目光空远,“这些年是我痴心妄想了…”
“徳让哥哥,你有你的私心,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们谁都不要说对不起了…我这些年能撑得下去,也多亏了你在身边,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我一再给你加官进爵,给你赐姓耶律,原以为可以找到些他的影子,我…”
萧绰哽咽地说不下去,她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泪,这才又释然一笑,“你瞧这花,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是牡丹。我被册封为皇后那一日,他就是这样为我铺了一地的芍药花瓣,天上还飘落许多的芍药花瓣,好美,好像一场梦啊…”
韩德让静静听她诉说着,许许多多的话,就在唇边却说不出口。
萧绰偏转过头來,沒有笑容,反而很认真,很愤恨,很惋惜,“徳让哥哥,你这一生最错误的事,就是把我放在了心上,我辜负了你的真心,可你却辜负了芷岸姐姐,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私心,让芷岸姐姐消失得无影无踪,夫妻情分就这样淡吗?”
再度提起李芷岸,韩德让这才明白,原來萧绰不是不知道李芷岸失踪的事,她不是不理这事,她是在怪罪他,她以为是他做的…
可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萧绰的情绪缓缓归于平静,她的双眼中满满是幸福,她望着满地的花瓣,笑得极为甜蜜。
“贤宁,你的嘱托,我都做到了,在我们相见的路上,你早就种好芍药等着我了吧,我们终于可以不再分开了…”
她沙哑的声音越來越低沉,最终整个行宫归于寂静。
行宫的帘帐被风吹开,寒风一丝丝灌入,地上花瓣被卷起,飘到上空,飘飘悠悠的在空中打转。
韩德让望着萧绰,她沉沉睡去,却面含微笑,他缓缓地笑了,泪水顺延着眼角的皱纹流下。
他终究从未拥有过她。
萧绰病逝后,韩德让就病重不起,皇帝隆绪和皇后整日端汤端药在跟前侍奉,也沒能救得下他一颗早已死去的心,他便撒手而去。
或许这是一场盛世华梦,让每个人都沉醉不愿醒。
流年过后,落满尘埃的史书上,他们的爱恨情仇尘归尘土归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史卷上那言简意赅的寥寥数字是后人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大宋的江南,花香软玉,轻舟浅游,纸醉金迷,让人流连忘返。
“话说这大辽有一奇女子,名曰萧燕燕,她历经三朝,辅佐两位辽帝,就在前儿不久,崩于行宫,临走前啊,身边唯一陪着的就是那个辽朝最受宠的汉臣韩德让,也就是耶律隆运。这个人可是了不得,颇得萧太后的喜爱,且忠心辅佐幼主,这才有了大辽的景宗中兴…”
说书场子里,瓜子皮满地,铺了一路,高朋满座,惊堂木一拍,这说书人定睛,手指这么一比划,口若悬河,这就向各位娓娓道來。
场子里缓步走出一个约莫六十高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伛偻着身子,身边有一面目清秀的姑娘在搀扶着。
“书歌,走吧…”
“诶,李姑姑,这就不听了吗…”这姑娘还有些不太愿意,直想回头。
老妇人走到阳光底下,这才驻步,抬头望着清凌凌的天空,挂着洁白的云朵,她老泪纵横。
她望着这天,胜似大辽的天空,前尘往事涌入心头,万千复杂心绪都交织错杂在一起。
皇上啊,你为了徳让能全心效忠于燕燕,不惜将我秘密遣送到大宋,还将你尽全力保全下來的公主淑哥交由我來抚养,让我孤独终老,是否还有爱我已经分不清了,可我终究还是恨你,恨你啊…
这老妇人就是李芷岸,这姑娘便是当年阿语的孩子淑哥。
老妇人一步一颤,颤颤巍巍地向前走着,书歌紧紧搀着她的胳膊。
夕阳渐渐西沉,圆圆的落日跌入深山巨谷的后面,给天空留下一片火红的余晖,拉长了一老一小的身影。
梦醒时分,花香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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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局各位是否喜欢呢,喜不喜欢,艾西也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沒有番外了,有些遗憾的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正的读者在跟着我啊~2922197591,如果有,请告诉我吧,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嘿嘿,无论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我的小文,谢谢,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