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又没中蟾毒?我为何要服药,难不成坐堂的大夫给人开方子,还要将每个病人的方子都陪着喝一遍不成?”钱崇敏说话时,神情间露出明显的不屑,只以老药怪的言辞可笑荒谬。
老药怪淡淡一笑,转而向上对康熙道:“眼下无以为证,草民说什么都没用,但为了十二贝勒的性命安危,草民提议将这两味药碾成细粉,喂猫狗畜生服下,待五日后,倘若那畜生仍安然无恙,草民愿献项上人头,以谢诽谤钱掌柜之罪!”
康熙此刻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听完老药怪这番话,犀利晶亮的眸光扫向一旁的钱崇敏。
钱崇敏的脸色虽也微有变化,却仍安然自处,撩袍摆跪在老药怪旁边,亦向上叩道:“十二贝勒之毒已耽搁许久,毒久未驱便要深入骨髓,请万岁明断,十二贝勒的身子可再耽搁不得呀!”
老药怪亦叩头道:“十二贝勒中毒已数月,眼下只需区区五日,便可证老朽所言真伪,钱掌柜这是怕卑行败露么?”
钱崇敏暗暗挫了挫牙,眼中凶光一闪,直起身向上拱手时,目光殷殷望着康熙:“万岁,莫听信此人巧言强辩,他入宫来百般阻挠草民为十二贝勒诊病,其实是另有私心,欲报家仇!”
此言一出,康熙与怀袖,连带旁侧的苏麻喇姑,张谦,连同银铃儿,李德全等人,皆惊地全怔在当下。
怀袖眼见康熙脸色已十分难看,目光望向钱崇敏道:“钱大夫,皇家招你入宫救人,如今既有人指出你药方有疑,你将方子解释清楚便是,怎又牵扯出什么报复家仇的,这位老人家与皇族素无往来,谈何报复一说,还是单就药方说事吧!”
钱崇敏却笑了笑,继续道:“娘娘有所不知,草民入宫之前,听闻娘娘曾三顾茅庐诚请他入宫救人,皆被他冷言推辞,草民所言不虚吧?”
钱崇敏这一问,倒将怀袖问的没了话,只得听他继续道:“而今日,草民才入宫中,他连夜就跟着来了,他分明是怕草民将贝勒爷的病医好,故来百般阻挠!”
老药怪听至此,亦直起身子,怒瞪着钱崇敏道:“你巧舌如簧,无非想遮掩那一纸毒方,医者应怀仁心,你敢对天起誓你问心无愧么?”
钱崇敏微眯的双目望着老药怪寒光森然,冷冷一笑道:“孙道庭,我看你是隐世太久,早忘了你的身份!你本身就是个朝廷漏网的侵犯,居然还敢在此嚣张地与我谈什么天道。
若论天道,你早该受法砍头剖尸,我不过怜你这大的年纪,苟且偷生活了这些年,却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欲将家仇报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若论天道,你才是那个该被天打雷劈的罪人!”
钱崇敏这一番话出口,再看老药怪的脸色已如纸般惨白,哆嗦着嘴唇,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怀袖眼见老药怪的神情骤然晦暗,正欲开口,却见康熙微微抬了抬手将她未出口的言辞拦下来,怀袖紧张地转而望向康熙。
只听康熙只望着钱崇敏道:“朕命你将方才的那番话仔仔细细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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