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这郾城城守曾是殿下麾下一员,后因着在与胡人征战时一条胳膊被胡人整个砍掉,这才在殿下的举荐之下,作了这郾城的城守。”一旁有人策马上前,是凌祈暄的亲卫之一,叫做墨什么來着,蓝卿月一时有些记不起來。
蓝卿月回望了一眼车马,不想这人竟是他的旧部下,只是官场多利,过了这许多人,说不得这人便转了性子呢,旧日的主子不知还好不好用?
墨一不知蓝卿月心中想些什么,只当他为着主子今日的表现恼着。又驱马离他更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少将军放心,主子对阿琴姑娘只是感恩,他心中对蓝姑娘的情,连我都为之所撼,主子是个长情之人。”
“你将这事告诉我,不怕妄做决定你主子责怪于你?”蓝卿月斜睨了一眼墨一,面上有几分嘲讽,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倒会处处替主子着想。
墨一这番是悄然前來,他心中想着要给些什么好处來替主子笼络这个未來的大舅子,须知蓝姑娘眼下唯有这一个嫡亲的哥哥,倘若回了京畿,他在蓝姑娘耳边说上几句,只怕主子这边又是一番磨难了。
只是从主子醒來之后,他便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且主子这几日的作法,也确实过分了些,私下里连那些小兵都在悄悄下赌注,压这位阿琴姑娘是否能成功入得八皇子府。
墨一是明白主子对蓝姑娘的情义的,所以他把主子的这一系列行为理解为报恩,只是报恩的方法,有些不恰当罢了。
被蓝卿月问及,墨一只能讪笑了两声,他此番倒是自作主张了。只想着从前那郭良跟在主子身边时,是个忠心又老实的人,才有了这一番提点。
墨一还待说些什么,不妨一声平静的声音响起,落入他耳中,却只觉周身似有寒流刮过。
“墨一,你倒是长本事了,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了。”离得这样远,墨一又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想不到凌祈暄将他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墨一尴尬地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朝蓝卿月拱拱拳,这才策马回到凌祈暄的马车旁候着,再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又过了一会儿,从城门上露出个脑袋來,他朝着蓝卿月一方打量了片刻,复又将脑袋缩了回去,像是去报信了。
他们静静在原地等候,果然沒过多久,吊桥缓缓放了下來,一个独臂男子驭一匹枣红色的马,向他们疾驰而來,应是郭良沒错了。
还未到阵前,他便从马上翻身而下,虽是一只手,动作却也灵活得紧,丝毫不见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不知王爷回京,末将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他那只完好的手牵着马匹,单膝朝着马车的方向跪了下來,恭敬地向凌祈暄行了个礼。
“你起來罢。”马车内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沒了方才那股子压迫感。
郭良道了声谢便要往马车旁走去,到了近前,他神色却猛然一变,以腰腹为支撑,整个人往后弯了过去。
墨一见事不对,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将将落在马车前,与突然移动的郭良缠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