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至瑶池边,便见婆婆纳对着瑶池的鲤鱼暗自垂泪。
“鲤鱼啊鲤鱼,绛珠姐姐从前最喜欢来瑶池边看你们了,可是不知道她现在魂归何处?还能不能看到她喜欢的鲤鱼……”
婆婆纳的哭声呜呜咽咽细细碎碎,我心里一团忧伤笼罩着。
日头很大,她却定定地站在瑶池边浑然未觉额前两腮已渗满了汗珠。
这个傻丫头这会子有空在这里缅怀我。想必是西王母在午睡。
直到我走到她身边站立了许久,她才发现了我,惊跳起来道:“姐姐!”
喊声落,她自己又意识到不对劲,敛容收色。凝眉道:“红姑娘不是在天君寝宫伺候圣驾吗?怎么有空到瑶池闲逛呢?”
酸溜溜的口气,是替我吃醋呢!
我哑然失笑道:“你伺候西王母不也有空在此处看鲤鱼么?”
这话听在阿纳耳里一定是觉得我在奚落她,她一脸愠怒道:“哟,好一张利嘴!在天君身边吃得开的人,果真是机灵无比。”
我心里的笑意更浓了,阿纳满脸愠怒的样子煞是可爱,我撇了撇嘴角故意逗她道:“你在西王母身边吃得那么开,也不赖。”
“你……”阿纳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扭头就要走。
我这才想起自己适才找她的目的,慌忙喊住她:“等等!”
阿纳停住脚步,扭过身来,双眉一横道:“怎么,你还要抬杠?”
“不敢不敢,”我忙赔笑,“我找阿纳神医是为了向你求药的。”
“求什么药?”阿纳斜睨着我。
“天君的身子……”
我话刚出口,阿纳就打断了我的话,“不好意思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天君的身子,天君龙体金贵,有你服侍就够了,何必什么旁人的药物?再说从前开给他的咳嗽药,他可一粒都不吃。红姑娘,你想利用我去讨好天君,门儿都没有!”阿纳给了我一记白眼就扭着身子走进王母宫去。
看着婆婆纳的背影没入王母宫那两扇庄严的宫门,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阿纳竟对我忠心至此,她想必是觉得红姑娘抢了绛珠的风头可以陪伴在天君身边,而绛珠连魂归何处都不得而知,她心里愤慨,为我抱不平,才对红姑娘身份的我恶言相向。
心里涌满感动,脚底像踩了棉花般飘飘悠悠往回走。
一路上,心绪沉沉浮浮,目光迷迷离离。
不知不觉竟就走到了一处宫殿,抬头,只见匾额上“潇湘馆”三个字若隐若现在云雾间。
推开陈旧的挂满蛛网的宫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
枯萎的竹林映入眼帘,与往日热络的潇湘馆画面在我的脑海中碰撞着。我的泪水浮上眼眶,将眼前竹林的残败萧瑟晕染得潮湿模糊。
竹林中蓦地闪出两个人影来,宝蟾和玉儿。
两个丫头素服白衣,鬓上各簪一朵小白花,俨然是在替我吊孝。
猛然见到我,二人一怔,随即一阵风扑向我,嘴里嚷着:“湘妃娘娘——”
两个丫头扑在我怀里嘤嘤哭着,我忘情地抱住她两个小小的头颅,猛地清醒过来:我现在是红姑娘,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绛珠,谁也不行。
我陡地推开她两个,冷声道:“你们认错人了!”
宝蟾和玉儿向后踉跄了一步,站稳了,面面相觑,一脸的梨花带雨。
她两个紧盯着我的面容,盯得我心里烦乱。
“你怎么可能不是湘妃娘娘?”宝蟾不可置信地道。
“你和湘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可能不是湘妃娘娘?”玉儿也热切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叫红姑娘,是警幻仙子派到天君身边伺候的侍女。你们说的湘妃娘娘与我长相相似,我到天庭这么久,早就听闻,因为天君第一次见我也将我误认成她了,只可惜她是高贵的天庭湘妃,而我只是一个小小侍女……”
虽然我大段剖白,可是宝蟾和玉儿还含着一丝疑惑。
宝蟾道:“如果你不是湘妃娘娘,又为什么要到潇湘馆来?”
我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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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字数更新少了,抱歉,今天会尽力补上。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