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钗带着夜旭出了风起堂,夜十一便软软地求饶,方将求安有鱼没用,这会儿她求马文池: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那便同为师实话实说!”马文池能考中状元,再呆也不是个蠢人,几经将事情的起始到结束细细地推敲过,再结合安有鱼同他说的,他徒弟上吐下泻竟是故意的,他多少能揣得一些眉目。
但!
这些并不能成为他徒弟伤害自已的理由!
夜十一可没法实话实说,真实话实说了,也不知她师父会有什么反应。
想起来,她其实有几分好奇。
最先她觉得她师父较之师伯,更重名利仕途,后来觉得,不管她师父是不是重名利仕途,至少在对她这方面,确实让她感受到其实她师父更看重她。
有了这样的改变,她也就不好再如同先时态度那般看待她师父。
然紫晶手珠之事,还是越少人晓得越好,她并不打算说将出来。
马文池看着一提实言便闷不吭声的夜十一,瞬间气又提起,简直是不打一处来,四面八方骤聚,来势汹猛,顿时气得他脸都青了:
“很好!不愿说是吧!那你就给为师继续站着,站到愿意说为止!”
马文池被气走,安有鱼也不再坐在椅里,她起身走到夜十一跟前,眸中情感颇为复杂,既心疼又恼怒:
“十一,不是师弟不经气,非得恼极了你,而是你确实让人着恼!”
夜十一软下声:“师伯……”
“我只同师弟说,你是故意吃坏的东西,其他一并未提。”说这话儿,是想让夜十一安心,纵夜十一没疑她,安有鱼也觉得她得主动说清楚:“你可还记得初遇我时,你同我说过的话儿?”
初遇安有鱼时,那是在马舍。
夜十一记得:“师伯放心,当初十一说,十一惜命得很,所作所为,所谋所求,唯保命矣,如今,亦同。”
“我知你一直在查,可你不能用这般冒险的法子!”安有鱼十分不苟同夜十一去含紫晶那毒珠子,只为了试探永安帝!
“往后,十一尽量。”再多,夜十一也无法承诺。
安有鱼明白,未再多言其他,往外走时,只道:“我去帮你求情。”
夜十一笑逐颜开:“谢谢师伯!”
安有鱼掀着帘子回头:“其实……”
“不。”夜十一没让安有鱼的话儿说完,便一口打断回绝:“不管多难,我都不会退步。”
明知劝不动她这如同犟牛的徒侄,她还是忍不住试了试。
安有鱼跨出门槛,帘外左右站着阿苍阿茫,她同她们道:
“照顾好你们的大小姐,倘真站不住了,便让她歇歇,反正她师父也看不到。”
最后一句,她说得犹为低音。
但阿苍阿茫还是将之听个清清楚楚,两两对上眼,再目送着安有鱼往马文池厢房那边绕过去,两人同时回眸,再对上,不禁齐齐笑了。
“我被罚,你们倒是开心。”夜十一在屋里听到笑声,不由酸一句。
阿苍敛起笑:“我觉得马爷罚得对。”
阿茫也表示:“虽然安爷说可以偷着歇歇,反正马爷看不到,不过依着大小姐的脾性,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刚想偷着歇歇的夜十一动作僵住,一口气堵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