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爷接到田祭酒示好时,那表情简直绷紧到略扭曲,尽管心里乐得开出朵朵花儿来,他也深觉事有蹊跷。
一下衙回到静国公府,没回楦桃院,问了声门房他父亲是否已回府,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直往松椿院鹤君堂。
静国公正在夜太太的亲手侍候下刚换好常服,坐于堂中吃茶,打算吃几口茶便让夜太太传膳,未料茶未吃完,次子便到了。
夜二爷往他母亲那儿瞄了眼,知子莫若父,静国公即时明白,起身便与夜二爷出鹤君堂,往内书房去。
夜太太哪儿不明白的,颇为不悦道:“这二郎,现今是什么话儿也不同我说,连话儿都不让我听了!”
纱绫伶俐:“约莫是朝堂中事,二爷欲与老爷商议,在此不好说。”
这般事儿也非头回发生,夜太太哪儿会想不到,就是心里不太舒坦,随口埋怨一句,经纱绫一说,她又想起整日忙夜家产业忙得不亦乐呼的长子,不由又深深叹出一口气儿。
叹了半会儿,终是未再将欲让长子续弦的言语出口。
如今她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是长子不想再娶,纵为生身母亲,她也强绑不得,再者事关夜氏一族存亡荣辱,她是不想通也得想通,否则不过自苦罢了。
于内书房刚坐定,夜二爷便急急同居上首的静国公道:“父亲,今儿田祭酒亲自过吏部一趟,乃专程来寻儿,事儿倒没什么事儿,态度却是十分明朗!”
静国公想着能让次子这般激动得一下衙连常服都未换,便来找他相议之事一定小不了,此刻闻言顺着问道:“什么态度?”
“站营!”夜二爷面色红润,“田祭酒有靠入咱夜家之意!”
“哦?”静国公不无惊讶,再细想年后种种,他不解道:“田祭酒自来中立,不管是咱夜家,还是谢莫宁三家,谁都想拉拢,却谁也没拉拢过动他,他这是……”
“儿亦不解。”夜二爷因着不解,自田祭酒特特寻他表明态度又告辞后,他从那会儿不解到此刻,其间想过许多缘由,便没一个他能想通肯定的:“年后、元宵后,也没发生何等让田祭酒态度转变得这般快,且是转向咱夜家之事,父亲与儿皆未做过……”
突地停了下来,他想到一人!
他与静国公对上眼:“父亲……”
静国公点头,往内书房外廊下喊:“李忠。”
李忠立刻掀帘入内:“老爷。”
“大姐儿可下学归府了?”静国公问。
李忠应:“大小姐已在清宁院。”
“去请!”
“是。”
夜十一在李忠亲自过院相请下随即进松椿院内书房,李忠任务完成便又站到内书房内廊下静候,仅此刻除他与圆子外,还有阿苍。
坐在下首右首座的夜十一听对面左首座里的夜二爷说完来胧去脉,眉微挑了挑,眼眸自夜二爷转至静国公身上:“祖父,这田祭酒能想通,此为好事儿,祖父让李管事喊孙女儿过院,不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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