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寻遍杏江,只寻到她贴身佩戴的平安符,未寻得她的尸骨,她不知道他有多欣喜!
所有人都说她已死在杏江尸骨无存,那时他将自已关进房间,满脑子想着若真如此,那他便屠尽所有逼死她的人!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做得出倘若有朝一日,必须再做出选择,他会如她所愿般理智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明白,可我做不到。”
“莫息……”
“夜十一,你已弃过我一次,倘再有下一回,我不敢想象我会做什么事情来。”
莫息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真实身份,喊得平顺,说得平静,神色亦未有异样,可落在旁听的难姑小麦耳里,无由来地令两人心惊胆颤。
夜十一再不言语,看着这样平静的莫息,她突然意识到,她或许低估了她在他心里的份量,梦里是,梦外亦是。
她举起手,往他的发鬓上摸。
他伸手将她搂住,配合她略低下头,任她摸着,摸得毫不费力。
“你遇上我,大概是你的不幸。”
“遇上你,是我的劫,可我渡得心甘情愿。”
泪自她脸颊滑落,指尖触感柔顺,她看不见,不晓得她摸着的地方是否有他为她白了的发。
“我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就一个真相,让我付出所有,至今未能如愿。”
“有我,必让你如愿!”
夜十一蓦地将莫息推开,脸上仍带有泪痕,嘴角却是弯起笑看着他:“我想给你生孩儿,也给你机会,然你却什么也没做,未能如我所愿。你,莫非不懂?”
共榻同枕,她缩他怀里,睡也睡不着,闲着无事便如条小蛇般左扭扭右扭扭,想着他若忍得住,当得君子坐怀不乱,若忍不住,她也不会矫情,非得等洞房花烛方可将身子给他。
结果……她轻轻叹了口气儿。
可惜,他自制力甚强,那么一个光明正大占他便宜的机会便教她错过了,甚憾。
夜里黑,纵然有皎月当空,月辉也照不透莫息那张俊脸是何等表情,心中做何等感想。
反正未敢去瞧未来姑爷何等表情,小麦一听夜十一不羞不臊地说完,整个人立即如离弦的箭般,嗖一声躲到树后面去,直捂着脸不敢松开。
难姑镇定些,只身躯僵硬地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夜十一与莫息,对着树面壁,面具下的脸有火烧着,任凉凉的夜风怎么吹,也没能吹凉些,反有越烧越旺之势。
小麦、难姑:姑爷难啊!
好久,莫息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懂?”
“不懂亦无关紧要,我懂。”夜十一微抬下巴,小小得意:“进京前,家妹送了我一本书。”
“书?”莫息气息不稳。
夜十一重重点头,转又略遗憾:“家妹说里面都是妖精打架的图,甚美观!可惜我尚未有时间去看。”
莫息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再深深呼了出来。
“待我有空看看,学了教你,可好?”
莫息身形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