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顺着夜十一指的地方看,是树下红砖围成的矮栏,掌宽的砖面,确实能坐。
她走了过去,扶着夜十一同同坐下。
“我上回送的那个长盒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生气?”李瑜问道。
“芸钗不会生气,我便更不会生气了。”夜十一直接了当地肯定了李瑜在问之前,其实在心里早就有的答案,“先时我不见踪影,便是在你和芸钗说过话儿之后,我让人把芸钗带到这里来说话。”
李瑜并不惊讶,她在发现夜十一见不到人时,也发现杨芸钗同样已不在园子里,那一刻她便猜想了,夜十一这会儿这么说,是肯定了她的猜想:“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放在十年前,她是不会这样直接问的。
放在十年后的今时今日,从十一表妹向她表明真实身份开始,她们便在一条船上了。
既是同舟共济,那便没什么不能直接问的。
“年宴进宫,我想见下皇后娘娘。”夜十一言简意赅。
李瑜没有立刻说话,她思考着夜十一要见谢皇后的原因,以及趁年宴见谢皇后的几率和危险各有几分。
“我都做好了安排,你不必为我操心。”夜十一没听到李瑜的声音,便知道李瑜定是在想关于她进宫见谢皇后的方方面面,她握了握李瑜的手,“别担心,若是出了意外,届时表姐若方便,那就伸一伸手即可。”
“此事儿非同小可。”李瑜看着夜十一恬静绝美的脸,目光落在覆去夜十一眼眸的白绫上,“十一,你若信得过我,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
“表姐真要听,十一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夜十一把李瑜引过来,并毫不隐瞒地说了年宴进宫见谢皇后之事,她就没打算瞒李瑜她的计划,“只是,表姐可确定真要听?”
听了,那就真和她上一条船了。
毕竟事后出了事情,皇帝舅舅一排捋下来,能隐藏许久便是各凭本事了,而暴露的下场,绝然不是她们眼前所能承担的。
倘若事情进展顺利,她如了愿,皇帝舅舅未曾惊动,助她帮她的人个个平安,那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尽力把计划安排周全所希望的结果。
但,事有万一。
她行走在悬崖的钢丝上,她不得不时刻料想着最坏的结果。
李瑜反握住夜十一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在夜十一手背上拍了下:“我既是问了,自然是要听的,你问的可真多余!”
夜十一笑了:“那我便说给表姐听。”
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了。
李瑜听后道:“你是打算让安院使入这个局?”
“表姐觉得不妥?”夜十一问道,李瑜若是有不同意见,她想听听。
“不是,你这个计划,没有谁比安院使更适合做这个中间搭桥的人了。”李瑜有另外的担心,“你连后续安院使可能会遭遇的麻烦都想到了,为此你让杨小姐主动去同太子求和,后路铺得可算周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十一,你有没有想过,安院使一直以来都是夜家的人,可经年宴这一遭,便会和东宫扯上关系,你确定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