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聪,看见江生其实是我的幻觉!
我立即清醒过来,想要努力坐起来,却被他按了下去。
“你烧的太厉害,等我去帮你拿热毛巾。”
他转身,进洗手间,流水哗啦啦的淌。
我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不会破坏了我家的门吧?
我一个独居女性,就算首都治安再好,也还是要有防范之心的,门锁坏了可是大忌。
傅聪笑笑,说他打电话去问了暖暖,知道我会在家门口的香囊里放备用钥匙。
我松一口气,他一块热毛巾敷到我额头,舒服多了。
“你这样下去不行,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傅聪立时起身要抱我下楼,我拉住他的手,说我没那么脆弱,让他去楼下药店帮我把退烧药回来。
傅聪倒是很听劝,很快拿了药上来,喂我吃下。
我问他是听谁说的我生病的事,是不是江生。
他笑着点头,说他早就说过江生懂事,还这么关爱老师。
他懂事?关爱老师?
呵!
无非是不喜欢我罢了。
2024年12月11日,星期三,天气:晴
傅聪照顾我一夜,早上醒来,有幸吃到他做的早餐,心里还很愧疚。
明明已经讲明要保持距离,我却还如此麻烦他,虽并非我所愿,但确实是我受益。
傅聪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自己先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他说并非他不想早点回家,只是明知我高热还把我放下不管,怕我家人上法院告他见死不救。
早饭也不是特意为我做的,是他待会儿要上班,且没有在外面吃小吃的习惯,做给自己吃的,如果我也要吃,可以分我一点。不过我要负责打扫,毕竟不能不劳而获。
起止一点,分明做了两人份。
我笑,洗漱过后坐下吃饭。
傅聪已经披好外套准备出门,嘱咐我桌上的药要按时吃。
我连连道谢,他忽然又推门探头,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我诧异,他说那夜我分明说要做八十岁也可以一起喝茶的朋友,如今却为了一顿早餐,就和他如此见外。
我被他逗笑,冒犯的人是我,如果他都不介意,我再介意下去,就是矫情了。
“早餐很好吃,多谢。”
傅聪释然,终于关门离去。
晚上去实验室,不经意往江生那边看,碰巧看见四个人窝在一处,面如死灰,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承受的困难,出于好心过去望了一眼,原来是炸窑了。
才预热阶段就炸窑,问题确实比较严重,仔细询问一番,果然是林文瀚操作不当导致的。
林姿早说过他弟并没有冶陶天赋,更强的是计算机,当初进陶瓷系,也是他吵着要保护姐姐才非要进来的。
这对姐弟,就——人生如儿戏的真实写照。
心里为江生感到可惜,不因我喜欢他,只是我全程见证他的努力,亲眼见过他雕刻出来的泥胎,实在很完美,那么完美的泥胎没有成型,任谁都会惋惜。
我倒更愿意称这种感觉为艺术家之间的惺惺相惜。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艺术作品之所以珍贵,无非是数万次的失败换一次华丽绽放。
一次成功?
恐怕连江生的父亲——大名鼎鼎的奉先先生也无法保证。
孟超已经几乎要放弃,吵得人脑瓜翁疼。
好在江生没有受他影响,决定再试一次,只是再用林文瀚控火,他怕是有些担心,于是我自告奋勇,主动承担下控火要务,无他,像上面说的那样,我欣赏江生的雕刻技术,不忍它们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