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薄意笑呵呵的说道:“最近几日,王贤弟常常入宫,想来同顾大人极是熟悉。”
“不熟……”
“王大人。”顾天泽亲自拿起酒壶,给王译信的酒杯倒满了酒,“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您别生气啦。”
“……”
旁边的人眼睛落了一地。顾三少竟然同王译信道歉?
幻觉吗?
这怎么可能?
王译信身上凝聚着众人专注的目光,拿酒杯的手有点僵硬,让顾三少斟酒,他并没感到荣耀,反而很心惊胆战。
“师傅……”顾天泽动了动嘴唇,紧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您不是我师傅么?”
王译信眼眸深邃。如果自己怕了,怂了,有何资格做顾三少的师傅?
又怎能教导改变顾三少?
顾三少无论是坐姿,还是用膳同寻常一样,无论旁人如何羡慕嫉妒恨。如何对他怀有敌意或是巴结,他依然如故。
他比不上顾三少!
王译信洒然一笑,仰头喝了美酒,名士的狂傲尽显,“三少,再来一杯。”
顾天泽又倒了一杯,从牙齿缝隙蹦出几个字,“不许叫我三少!”
“哈哈。”王译信颇有扳回一城的快感,拍着顾天泽的肩头,“名字,名字而已,我同定国公有点交情,叫你顾大人太见外,叫三少爷也不妥,还是三少好。”
“……你可以叫我贤侄。”
“不如三少好听呐。”
王译信似醉了一般眯了眯眼睛,“国公爷很疼你,三少,这称呼你逃不掉。”
莫要做让定国公追悔莫及的事情。
旁人这回低头捡得不仅仅是眼睛,还有下巴。
什么时候王伯爷同顾三少如此推心置腹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惧人言。”王译信用筷子轻轻敲击着酒杯,“何惧人言!?”
他的爵位,官职,以及乾元帝的信任看重,来自他的努力,并非依靠顾三少。
如果旁人说他媚上……又如何?
不过是想讨好顾三少而无从下手的可怜人反酸的话罢了。
王译信前生很长一顿时间背负着宠妾灭妻,指使王家被夺爵,传自乌衣巷的王家落魄的罪名,那段日子他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谁见他都会讲一番大道理,仿佛连路边的乞丐都能教育他该怎么做。
那段日子压得他崩溃,他不同任何人辩解,也不想同任何人解释。
他的确做了宠妾灭妻的事,被人欺骗根本说不出口,他宁可满身骂名,受尽嘲笑奚落,他也不愿同人争论自己从没有抛弃妻子的念头……
“你就是个惹祸精,不过……”王译信醉眼迷蒙,俊美无匹的脸庞凑近顾天泽,大笑道:“我挺喜欢你!活得自在。”
生时无人敢惹,死时亦是无人敢惹。
“王四爷……”顾天泽挠了挠脑袋,扶住了明显醉酒的王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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